动,但也未有进攻动作,拖得越久越容易暴露,李承远双眸微眯,语气更加狠戾:“何人,要与陇右为敌。”
两军不动,一片沉默,半晌,那为首之人扬了扬手,让出了一个口子。
李承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扬鞭策马,带着人飞驰而出。
“拦下他们!那是朔方的马铠,他们不是陇右军!”
飞鹰骑此刻已从包围中驰出,一刻未停,速度自是一般军队比不上,但被他们此刻紧紧跟咬住,必不可行。
一将领奔至李承远身侧:“将军......”
“翼重,不可死战!”话语伴着刺耳的风声传出。
“是!”骑兵们猛地调转马头,只留五人,跟着李承远继续向前奔去。
……
马蹄声声叫醒沉睡的树林,群鸟惊飞。阳光钻着密叶天幕照射进来,空气中弥漫着飞扬的尘土味。
林子深处,古老的榆树挺立,人间换了多少光阴,眨眼便是千年。
年轻的女子靠着树底,静静的睡着,露水吻过她的眉间,山林的凉风绕过指尖。
唐思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头痛欲裂,脑中一片混沌。
刺眼的光线让她不适应,皱了皱眉,忍不住举了手背遮挡在眼前,嘟囔着:再睡一会。”
霎时,她弹地而起,脑中嗡嗡作响。
这是哪里!?
雾在林间游动,隐约可闻鸟叫虫鸣,却无半点人声,云雾之内,也唯有满眼茂绿,如此的山中美景,却夹杂着与记忆相悖的诡异。
她被钉在原地,脑中涌现出一个又一个恐怖的念头,每一根细毛都竖立起来。
低头看了下身上,是她常穿的风衣、阔腿裤,单鞋。
努力去平静一些,手机—手机!她要报警!
在口袋里胡乱摸了一通,手机不在,她又去翻这一片的杂草。
脚下的泥土湿润松软,却未因她方才躺着而脏了衣服,除了这一片空地,周围都是低矮的杂草,颗颗直立,草尖露珠细闪,不似是被人踩过的样子,并无人走动留下的痕迹。杂草密集,想要找一个小小的手机并非易事。
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流逝,她越来越慌,心底止不住发颤。
山林中,放眼望去,是在阳光底下雾蒙蒙的林子更深处,看不到尽头。如果联系不到外界,光靠双腿走,先不说会不会遇到什么野兽,要是还迷了路,后果不堪设想。
无论如何,坐以待毙非良计,她必须要离开原地,才能寻到生路。
太阳高悬,闷热不已,她把风衣脱下拿在手上,只留了一件短袖,鞋子的底太薄,走在都是杂草和时不时有硬石块的土地上让她很不舒服。
日光在头顶随着时间飘移,走了不知多久,隐约响起一阵水流声,再行几步,像是凭空出现了一条小石溪。溪水潺潺,水清而浅,沉静的山林融入了生机。
身上早已汗湿,神经一直紧绷着,紧张的情绪让她粉白的脸起了蒙蒙的一层汗,耳边的头发也黏腻的粘在细长脖颈上。
唐思向水边走去,用手掬着水泼在脸上,风吹过来,她凉的一激灵,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忽地,一片红色阴影闯入眼中,就在溪对面的大石后!
她顿时心如擂鼓,咚咚作响,整个人如紧绷的琴弦。
突兀的红色在这满绿的深林中说不出的诡异,冷汗湿透了后背,她拔腿就想跑,脚下却似生了根,扎在原地。
变化接二连三的发生,她的内心几欲崩溃,反而能豁得出去了。
在溪中拾了一块趁手的石头,小心翼翼地向对面走去,若能有什么发现,就是她的生机。
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却像走很久,才到了石头前。
受伤的男人半倚着大石,双目紧闭,肩膀处伤口滋滋的往外冒着血,一片鲜红。
那红色阴影正是他垂落的血袖。
见此情景,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才鼓起勇气,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幸好,还活着。
惊魂未定,四周忽地响起一阵吵闹,人声、脚步声、翻动杂草声,有人往这边过来了!
唐思赶紧躲进这块大石,又把那男人漏出来衣袖往回扯。
声音越来越近了,她的背紧贴大石,额上冷汗直流,也不敢伸手去擦,拼命的去克制呼吸节奏,几欲窒息。
溪边,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他开口道:“他已受伤,肯定走不了那么远,是不是没有进这个林子?”
又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哪来那么多废话,南王殿下有令,只要抓到,无论死的活的,封侯拜将赏千金!”。
一行人在溪边套满了水壶,顺着水流方向匆匆而去。
唐思瘫软在地,大口地喘着气,这大半日,意外接踵而至,内心已被折磨得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