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东西的、买东西的,都是生活罢了。很多的人生,其实只是活着而已,爱恨缠绵算得了什么呢?
无非一场梦,绮丽梦境醒来后,还陷在泥潭里的大都是女子,“她”无论做任何选择,都是勇敢的。
吐了口浊气,唐思抬步走入人群中。
……
傍晚,华灯初上,驿馆内,唐思已睡醒一觉,饥肠辘辘,才想起来早上吃过后再没进食,原打算叫人随便送点东西到房里随意吃点,云芝忽然进来叫她,笑着说下面有人寻姑娘。
她嘴一撇,这江寻,看来真的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白日到陈家那一趟,实在是弄得很狼狈,回到驿馆身心俱疲,直接躺下就睡了,现下发也没梳,衣裙皱巴巴的,她随意的拍了几下,拍顺了,就要下楼。
云芝却不知为何,急急把她拦住:“姑娘!姑娘......不施妆吗?”
唐思不解,不是下楼吃个饭吗?她打算吃饱了回来继续睡。摆摆手,道:“不要紧。”又逗云芝:“你怎么包袱那么重呐?”
云芝疑惑,什么包袱?
还是坚持拦住唐思,把她拉回镜前坐下,硬要给她梳妆,唐思刚睡醒,整个人懒洋洋的,脑子还一片混沌,便由她去了。
云芝将她头发揽至颈后,松松的挽了个髻,描了眉,铺上一层淡淡的桃花粉,拿出金箔,还要给她贴花钿,唐思赶紧制止了,无奈道:“好云芝,再不让我下去,就要饿晕了。”
云芝这才收了手,又给她换了衣裙,上身穿一件浅紫色短襦,下身赭色间裙系至高腰,裙上纹着宝相花纹。她长相温婉,但衣裙多是艳丽的颜色,却一点也不违和,倒更衬得她气质出挑。
总算给她出房门了,平日这个点正是用晚饭的时候,大堂里或多或少都有几桌人吃饭,她走到楼梯口,却感觉楼下静悄悄的,三两步下了楼,待拐出楼梯,忽的笑了。
李承远坐于堂内,听到脚步声,也抬眼看过来。
堂中独他一人,坐在靠窗的座位,窗外已昏暗不见景色,他手里捏着茶杯,正要喝,见唐思下来了,又把杯子轻轻放下。
唐思走过去,露出的脖颈微微发红:“李公子,怎会在此?”
李承远不答,眼里带笑,只看着她问道:“你还未用饭?去望湖楼吃虾炙如何?”
唐思垂下眼眸,长睫微动,答了声好。
早有一辆马车侯在门口,马车通体纯黑,却无不透露着低调贵气,二人上了马车,气氛又安静下来。
李承远坐的笔直,目不斜视的,他率先开口道:“阿奶同我说,你近日都在长安?”
阿奶的确常给他去信,有专人送到宫里,但除了阿奶,他安排的其他人,也会告诉他。
唐思点了点头,接着同他说了这次来长安的缘由。
李承远有点不理解:“你若想吃什么,尽管叫人去找去做就行,不必如此周章。”
他见唐思不语,自己搓了下指头,又道:“若是寻个乐子,也无妨,只是不要累到自己。”
唐思没有想那么多,只笑着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累呢?”
他微微一愣,稍许,才答了声:“也是。”
想起今日和江寻到陈家所遇之事,跟他说了一遍。
李承远听,眉头皱在一起,沉声问道:“江寻?”
唐思跟他解释是如何认识此人,他嘴角一弯,道:“我倒也认得一个江寻,听你的描述,应是同一人了。”
唐思眼睛圆睁,正要惊讶,李承远拍了拍她的手腕,示意已经到了。
马车停在望湖楼门口,二人下了车,酒楼内人声嘈杂,大堂中坐满了人,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些人一半以上都是护卫罢,更别提还有未露面的暗卫。
有人迎了上来,径直请他们入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