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康念到“城卫军”时,不由得停顿了一下,抬头望了望面若冰霜的摄政王,兆康的额头一时间直冒冷汗。
他干咳一声,又大大地呼出一口气,才继续念道:“城卫军,阵亡一万三千余人,重伤四千五百余人,轻伤未计……”
司卫哲信冷声问道:“这是全局的伤亡统计,还是单指宫城攻占的伤亡统计,亦或只是紫薇门战役的统计呢?”
“回殿下,是……是宫城攻占的伤亡统计。”
“紫薇门战役占此伤亡的多少?”
“占……近七成……”
摄政王随手抓了龙座扶手侧的金丝靠枕,暴躁地向殿下之人扔了过去:“混账!”
三位王朝的高阶武官,如此二品乃至一品的朝廷大员,此时惶恐不安地跪伏在地,颤颤巍巍。
江先生也是眉头一皱。
虽说他的心中有数,预估经过金执卫的一番拼死抵抗,确实必定会有一定的伤亡。但是这么一场已经胜券在握的宫城战役,结果竟会伤亡将近三万人,江先生实在惊讶。
司卫哲信咬着牙齿,强压着怒火,低沉地问道:“金执卫的情况如何?”
兆康头也不敢抬,支支吾吾地说:“金执卫大营……在册三万余人,于城北金执卫大营驻地控制、降服二万余人,宫城当值八千四百六十八人,凡抵抗者,尽皆屠戮,无重伤、轻伤人员。降服人等,皆为士族子弟,均已卸下金执卫甲胄,由其归属家族担保,俱都请愿,愿归属拜伏于摄政王殿下。”
“金执卫叛逆匪首呢?”
“除紫薇门旗营殿帅关天宇及同营部分将士两百三十一人,下落不明,其他含金执卫掌营指挥使李飞虎等在内的中高品阶将官一百余众,尸首均已确认,无一活口。”
司卫哲信厉声问道:“除紫薇门旗营殿帅关天宇及同营部分将士两百三十一人,下落不明?你确认了?”
“回殿下,末将已令再三详查详点,是确认无误。”
兆健惊疑大呼:“不可能!我当时已令弓驽兵万箭齐发,残余的金执卫肯定无一能活着的!更何况银执卫守住外围,唯一的缺口在紫薇门城门之处,也有装甲重剑营堵住。加上各营骑兵和城卫军在紫薇门之外把守,除非关天宇他们上天了,不然怎么会凭空不见?”
兆健一着急,甚至直接抓住兆康的双肩,摇晃得这个已经疲惫的壮汉两眼直冒金星:“会不会是你没清点清楚?漏了?缺了?”
“够了!”司卫哲信大怒,叱声喝道,“兆健,你发的什么疯!亏你还是五衙都督府的首座!你折损了本王三万精锐,竟然还是放跑了关天宇等人!真坏了本王大事!”
诸人虽然惊颤,但江先生仍是处变不惊。他思索一会,便开口询问兆康。
“请问兆康都督,在清点金执卫以及战场清理之时,是否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是怪异不解之处?仔细想一想。”
兆康被江先生一问,反而提醒了他记起现场有几个校尉曾经和自己提报过的一些情况,确实有些怪异。
“末将记得,有负责现场清点的校尉曾提报过,在对金执卫进行清点现场,发现李飞虎及部分将官,虽然确是已经身受重伤,但最后的死因却是自刎而毙……”
在场的各人除了江先生,其他几人都是武官出身,虽说多年浸淫于朝政的争权夺利,但也毕竟都经历过战场杀戮,自然知晓。
彼此都是清晰李飞虎之类的“愚忠”之臣,自不敢以己度人。但在以李飞虎的为人处世,特别是熟悉李飞虎的华闫鹏,只能猜测李飞虎的性子,要么拼死而生,要么战死而亡。
自刎对于李飞虎,似乎显得毫无意义。
只是此时真的确认了李飞虎的死亡,华闫鹏也不禁心中唏嘘。
“另外,城卫军上报,在清点金执卫阵亡人员时,根据银执卫大营协同辨识,存在部分金执卫实人与军籍名册登记不符的情况。目前,其他各营已就本营阵亡将士名录核验完毕,唯独城卫军因伤亡人数偏多,核验进度自然也迟缓,暂还未上报结果……”
“但是……”兆康停顿一下,额头冷汗直冒,抬头看到诸人都盯着自己仔细聆听,不敢耽搁,赶紧继续说道,“有城卫军的小兵提报带队将官,在进行阵亡清点中,截至当前,已有发现十三个本军同营士兵,身上铠甲服饰尽失……”
“啪!”
司卫哲信狠狠一拍龙椅扶手,吼道:“低劣!移花接木!偷梁换柱!”
见摄政王大怒,已跪趴在地的兆康赶紧垂头低伏,急忙回应道:“殿下息怒!谅金执卫残余即便敢假冒城卫军,但要求诸军退至内城的指令下达执行时间并未多久,暂时还没有哪部军营能退出皇城的承天门,故叛逆必然还没有逃离出皇城之外!”
兆康小心地瞄着摄政王,见他脸色稍缓,又补充说明:“末将已立即安排皇城之内的所有城卫军务必原地留守,不得擅作行动。由华正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