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1 / 2)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商船乘风破浪往深海而去。海风吹过,浪花卷起千堆雪拍打着船身,大船晃晃悠悠随海浪上下起伏。

哪怕自幼行走江湖到过许多地方,说起出海远航,莫皎皎还是第一次。初上船时,她既震惊于大海的辽阔,又被风浪颠簸得不敢出船舱。直到过了几天适应,她方才觉得船只行驶尚算平稳,在李绮的劝说下登上船头。

目之所及,漫天霞光与无垠海面交相呼应。天空像是火烧一样,在海面倒映出一片金红。不多时,夕阳沉进了海里,夜空中亮起无数星辰,大海也变成了深沉的黛蓝色。

被海上落日的美景深深打动,莫皎皎从这天起一改之前紧张的心情,成天跟在李绮身边,学着观星定航、辨认方向,还钓上来从未见过的大鱼,不亦乐乎。

船只在海上航行了二十余日,终于到了宝藏所在的小岛附近。因那岛屿四周遍布暗礁,大船不便靠近,众人改乘小船登岛。

甫一靠岸,岛上矗立的巨大黑色石柱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天色阴沉,灰蒙蒙的海水拍打着黑色石柱,让人感觉压抑非常,岛上隐隐约约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这莫非是不详之地!”有人不安地低语。

李绮细致地观察了一阵,皱眉道:“这岛上应该是有火焰山。”

“火焰山?”

话本、戏台上的传说之地竟然真的存在,众人不由面面相觑,纷纷露出惊异的神色。

李绮简单解释,海上偶尔能见到会冒火的火焰山,热浪绵延百里。不过这个岛上的火焰山应该是熄灭了,不然火焰冲天,岩浆遍布岛屿,他们根本就无法靠岸。

这次来的人俱是羽林卫中的佼佼者,初时为从来未见过的景色感到惊异,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在纪望舒的指挥下开始在岛上搜索藏宝图所示之处。

海岛上虽然没有人烟,但溪流潺潺,植被茂盛,不时可见各种动物穿梭其间,倒是不用为了饮食发愁。

前朝藏宝已过去十数年,当初的路径早被荆棘、藤蔓覆盖。手持砍刀的羽林卫轮番在前面开路,一行人按图索骥缓慢前行,天色将晚才走到藏宝图所示的山崖之下。

只是他们不会料到,就在众人离开礁石滩之后,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浅滩之上,隔断了岸边小船的绳索。无人驾驭的小船随着风浪撞击在礁石之上,不多久便成了一堆碎木板。

海上的风雨说来就来,毫无征兆。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地面变得泥泞不堪。

狂风暴雨中,十几人的小队好不容易找到突出岩石下的一块儿空地,停下来避雨。乌云遮天蔽日看不清道路,今夜只能在此处休息,明日再继续寻找。

两个火堆亮了起来,路上捉到的野鸡被去掉皮毛,借着雨水冲洗干净,架在火上烤了起来。不一会儿,周围便弥漫出一阵肉香。

登岛后第一夜的晚餐是烤鸡配干粮,缓解了一天的疲惫。羽林卫们围坐在火堆周遭,神色放松地聊着天。

靠里面的另一个火堆旁,坐着莫皎皎、纪望舒和李绮。纪望舒趁热将烤鸡撕开,递给莫皎皎一只鸡腿,正要请李绮用餐,却发现她脸上有几分凝重,像是欲言又止。

“嫂嫂可是有什么要提点?”纪望舒的眼神认真起来。

李绮长于伏波岛,向来是无拘无束的性子,能让她犹豫的话题,绝对不简单。

李绮自登岛之后一路都在观察,越是靠近山脉越是心惊,却又怕引起人心浮动强忍着没有开口。此刻听到他的问话,偏头看了看那边火光映照下一张张神采飞扬的年轻面孔,压低声音说:“望舒,明早我们尽快进山,找到宝藏后赶紧离开。”

闻言,纪望舒眉头微微蹙动,“可是岛上的火焰山有不妥?”

见他已经猜出,李绮简单直接地回答:“这里的火焰山不日就要喷发,到时整座岛怕都要陷入火海之中。”

莫皎皎听见这个消息一惊,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只是狠狠在鸡腿上咬了一口,把惊叫堵了下去。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纪望舒回忆着藏宝图的标识,估算剩下的距离。

“这个不好说,”见他冷静自持,李绮的焦灼也缓解了些,“多则月余,少则十天。”

“够了。”纪望舒心下有数,转过头扬声吩咐,“大家早些休息,明日一鼓作气赶到地方,回京立功!”

羽林卫们听了他的话,纷纷称是,脸上显出几分兴奋。他们都是纪望舒的心腹,知道此次是为皇上办事儿,若能成功可谓大功一件,都憋足了劲儿不落人后。

说是休息,因地方狭窄,众人不过是靠着石壁打盹儿。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即便有火堆也并不舒适。

好不容易捱过一夜,天明时分,大家吃了点东西,又开始上路。好在都是年轻气盛之人,心里又想着立功,行进的速度竟然比昨日还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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