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里,悄悄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她开始认真地关注韩家树,并在课间的时候偷偷看了他好久。
自从和悄悄分享过这个秘密以后,赵书几乎天天放学拉着悄悄一起走。她们走在路上的唯一话题就是韩家树。
悄悄和韩家树是一个班的,赵书便央求悄悄和她分享关于韩家树的各种细节,比如今天他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课间和同学们聊了什么话题,又对着谁笑过。这些在悄悄看来无关紧要的小事往往能让赵书兴奋或失落上一整天。
这一个学期结束悄悄和同桌叶从容没说上过几句话,却和赵书把韩家树的点点滴滴给反反复复念叨了无数次。那个从幼儿园就开始和她同学的韩家树,她从来也没有关注过的韩家树,俨然成了她这一年最大的关注。
每天按部就班的校园生活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寒假就要来了。期末考试一结束,周清言马上为悄悄报了寒假补习班,无缝衔接上悄悄的校园生活。
“明年就要升初一了,马上就是小升初最关键的半年,你可得多努力。”周清言像是在对悄悄说,也像是在告诫自己。毕竟她有过一个失败的案例,许悄悄那个哥哥便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从来都是依着他的性子来,没上过一天补习班,小学的成绩就普通,上了初中便再也跟不上了。
“哦。”索性悄悄对于学习这件事并不反感,于是继续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春节的前几天,赵书给许悄悄打电话。她求着悄悄带她去韩家树家那一片去转转。悄悄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了。
她们约着去的那天下午却忽然下起了蒙蒙的小雨,悄悄戴着一顶灰色的绒线帽子,整个人缩在一件厚厚的米白色羽绒服里,显得圆滚滚的,非常臃肿。
而赵书却仿佛不怕冷一样,穿着一件很薄的粉色呢大衣,里面是一件毛绒裙子。悄悄见了忍不住直摇头:“你真的不怕冷吗?”
赵书冻的双唇打颤:“说了你也不懂。”
她们乘公交车去,到了小区门口,赵书却忽然浑身不自在起来。她站在马路对面不肯往前走:“悄悄,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看一眼就走吧。我不想进去了。”
悄悄满脸的不理解:“为什么?都到门口了。”
赵书含羞带怯:“万一碰到他会很尴尬的。”
“万一碰到他就大大方方的打个招呼,就说你陪我到我爷爷奶奶家来玩就好了。”
赵书还是死活不愿意进去:“不要了,还是走吧,我认识这个小区就好了。”
悄悄满脸的无奈:“好吧,我随你。”但是眼看着赵书在蒙蒙细雨的冬天,穿的如此单薄又冻地瑟瑟发抖的样子,悄悄只能再一次感叹: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她怎么这样傻?
回去的路上,悄悄问赵书:“你喜欢韩家树什么?”
赵书并没有想太多:“我喜欢他的笑,你不觉得他笑起来全世界都跟着阳光灿烂吗?”
悄悄努力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韩家树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她接着问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
赵书想了想道:“具体我也说不出来,总之就是看到他就很开心,看不到他就很想看到他。”
许悄悄想了半天,发现自己的生命中并没有一个这样的人。
她们两个走去公交站台的路上,在一处拐角的巷道里,看到一群人围着两个人在大声争论着什么,赵书眼尖,凑到悄悄耳边小声对说:“悄悄,那个人不是你哥哥的同学吗?”
悄悄循声望过去,其中有一个人个子很高,带着那顶她有些熟悉的鸭舌帽,帽檐下分明的轮廓线很清晰,分明就是杜聿名。
有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挡在杜聿名的身前说:“各位大哥,再通融几天,这眼看着就快过年了,就算让我们现在就去凑也凑不齐这么多啊。”
围堵的其中一个人看上去倒是也好说话,笑道:“你也知道快过年了?就这点钱,都借几年了,再不给的话我们哥几个回去真的不好交代了。”
那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无奈地搓着双手:“我也知道,我也知道,但我们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没有办法?”为首的那个人冷笑一声道:“没有办法还我们钱倒是有办法弄到钱去上大学是吧?”
中年男人赔笑道:“这孩子争气,上大学的钱都是学校给的奖学金。”
为首的那个人沉默了一会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过年之前把钱还上,不然这个年你们别想过得安稳。”
他顿了顿又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笑了笑:“实在不行,你们不是还有一套房子吗?”
听到这句话,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杜聿名忽然抬起头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怒意:“你们别打那套房子的主意。”
见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那中年男人马上从中调和道:“哎,别别别,都消消气,这样,我来想办法,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