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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友故交(1 / 3)

两枚血淋淋的指甲,赫然摆在众人面前。

“我家主人说,方才招待不甚周全,请乐尹大夫再去府上小叙。”上官大夫的家仆冒雨前来,带来了这小小的“礼物”。

望舒贴着阿洛,好不容易暖和过来。看到这两块血肉,他再次打了个寒颤。

阿洛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站起身来,用楚语对上官氏家仆笑道:“上官大夫不过四十几岁,怎能如此糊涂?这东西非金非帛,又不是能入口的,如何能作礼物?”

家仆气定神闲地回禀道:“比起乐尹大夫送我家主人肱骨之上的一刀,这份礼还不够么?”

“你胡说,他那条腿日昃时分就已经瘸了!”谷梁婴回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家臣伤人,主君难道能免责吗?”上官大夫的家仆冷笑道。

“宋玉决不可能……”望舒话刚出口,阿洛便伸手拦在他面前,示意他不要讲话。

“既然如此,那也得劳烦你回去好好问清楚,这礼究竟是什么意思。否则,我们不敢收。”阿洛微微欠身致意,实则却分毫不让。

家仆踌躇片刻,无奈地急行上堂,匆忙盖上盛指甲的锦盒,揣进怀里,转身没入夜色之中。

“那是什么?”刚看到锦盒里东西的时候,夏沅显然被吓了一跳,如今听了阿洛的话,仍旧惴惴不安。

“小夏不怕,这东西是专门拿来吓唬我们的。”阿洛揉揉女孩子的脑袋:“不是猪的就是羊的。我在被剁下来的脚掌上见过人指甲,不长这样。

她回转过身,见望舒怔怔地坐着,连忙俯身单手环住他的肩膀:“宋先生聪颖,想必在卧房里留了什么,我们一起去找找。”

望舒木讷地摇了摇头,突然紧紧攥住阿洛的衣角,瞳孔里涌动着惊恐:“不……当年他们也是这么对我父亲的……父亲的手到死都没有长好……”

“他们让我把家里所有的财物都搬出来,让我承认父亲意图谋反,我送了好多金玉布帛给他们,他们又说我行贿……”他反复念叨着,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阿洛的眼神也变得陌生。

“上官伯伯,求你放过我父亲……求求你……不,上庸不能给伯伯,别的,还有别的,谷陵……”他猛地推开阿洛,向空洞的夜色哀求道。

“大人,大人……?”阿洛忍着疼,在他面前晃动手掌,望舒依旧絮絮叨叨重复着那些话。

“复关,你干什么!”谷梁婴把阿洛扶到一边,又去拉望舒,谁知后者力气大得惊人,根本不肯起来,向他连连求饶:“子兰叔叔,你是国君的亲弟弟,求你为小侄说句话……”

谷梁婴不甘心,扶着他的双肩道:“复关,我是阿婴!上庸的谷梁婴!”

“上庸?对……上庸不能给你,我给你谷陵……”

阿度见此情景,走上前去,像怀抱小猫一样,抱住他的主人,轻轻拍摩挲着后者的背,嘴里念念有词。

很快,望舒就不再闹腾了,身体柔软地趴在阿度肩上。

“父亲母亲呢?”他问:“这么大的雨,他们怎么不回来?”

阿度哄骗他:“大人和夫人侍奉国君去鄢城游猎了。鄢城没有雨。”

“你骗我!母亲最疼我了,怎么会不带我去!”这谎言显然编得不精妙,望舒又焦躁起来,质问道。

“公子忘了吗?公子还没做完三闾大夫布置的功课,夫人不许出去。”阿度无奈地回答。

望舒听了这话,变得蔫蔫的,撇嘴道:“那让宋玉给我写。”

“公子……所有人都去鄢城了。公子只能自己写。”阿度拍着他,装出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

“反正都不在,我便偷懒片刻,睡醒再写。”望舒终于变得哈欠连天。

他安静下来,歪在阿度怀里,神情放松地睡着了。

谷梁婴惊魂未定,向阿度发问:“这是怎么回事?”

“先大人故去后,公子就时不时犯疯病。大巫说是邪祟攻心,教我一个呪祝驱邪的方法。念了呪后只需哄公子睡片刻,醒来后,人就明白了。”阿度答道。

“难道三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谷梁婴继续追问。

“平日里也还好,只是下雨天容易犯些。”阿度自觉失言,当即改口道:“不过近来犯得少多了,若不是上官大夫……”

阿洛站起来,走到阿度旁边,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我想来抱一会儿。劳烦你去厨房差人煨点热汤,再找人拿热帕子来。”

“这……很重的。”

阿洛笑了一下:“没事,睡在腿上,也不重。”

望舒睡得很沉,腾挪一番后,也不过是哼了一声。

暴雨如注,蚊虫盘旋在灯影里不肯离去。

谷梁婴趴在案几上补觉,夏沅则跑到宋玉的卧房里翻找线索。

望舒一向爱熏香,因此身上也沾染了申椒的香气。阿洛用手指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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