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躬耕垄亩，这不是你一直想的吗？你和我们一样，都是穷苦人，哥哥会帮你的！”
“我要去秦国了，你是不是也要去？不想去，也可以不去！”夏沅向前一步，湖水没过鞋面，从脚跟凉到头顶。
真是这样吗？不想去，不想做，就可以不做吗？那几条路，真的能走吗？
阳光晒得宋玉脑袋发晕，他向前走了几步。细浪涌来，湖水将他抱在怀里。
温柔的水波像极了母亲的臂弯。消解了他的痛苦。先生自沉汨罗的时候，是不是也不痛了？
从水下看去的湖面，波光粼粼，闪着静谧的蓝光。
他自由地呼吸着。
“你先生留了几亩地给你。请你照料他的花田。”
一记重拳迎面打来。
昏昏沉沉的脑袋一激灵，死亡骤然变得面目可憎。
先生不是早就给他想好了路吗？对，他要用尽最后的力气，再试一次，去耕田，耕田总活得下去吧！
宋玉不甘心地向上乱抓，却只能薅到一些水草。
身体慢慢下降，他拼命想浮出水面，但水面上的那层光却忽远忽近。
一双瘦小的手臂，拨开漆黑的雾。
朦胧的光晕里，宋玉看到夏沅向他伸出手。
如果能侥幸不死，他似乎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了。
他想好好地，给李循立一座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