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黛玉不明所以。
迎春执起黛玉一只手,顿了顿,笑容略僵,忽感到手臂一阵酸疼,撩起衣袖一看,手臂上青紫相接,竟似被人殴打过。
黛玉也瞧见了迎春手臂上的伤,在迎春放下袖子时,反手抓住迎春的手,惊愕道:“他们打你了?”
迎春沉眼思量片刻,回道:“约莫……是罢。不过你放心,以后谁也没这个胆子。你与我来,我有话同你说。”
话方落,便有宁国府过来的四五个婆子围在亭外,说是邢夫人请二姑娘快过去,不好叫孙家的人等久了。
探春怒火冲冲,往前踏出一步,“二姑娘一会就过去,值得你们这么大阵仗?都去外头等着,姑娘们在这里说话呢!”
一名婆子道:“姑娘息怒,不是我们愿意打搅姑娘,只是孙家的人还在那里等着,太太特特地叮嘱了,请二姑娘务必过去,好话歹话都且到了那边再说。”
“也罢,我过去走一趟就是了,省的你们在这里丢人现眼。”说着,迎春拍拍黛玉的手,低下声,“等我去你府上找你。”
“你来我府上?”黛玉懵懵然。
迎春点头,“去卫家,等着我。”
“可是……”
话未完,迎春转身随婆子们走了。
探春靠近黛玉,问道:“你俩个悄悄的说了什么?”
黛玉摇头。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怀疑自己听错。
此一别,迎春又落到孙家那个恶贼手里,能否安然无恙都是未知,怎会那般轻松地说出要去卫家找她这种话呢?
与姐妹们别过,又去了趟荣庆堂、荣禧堂分别同太太、老太太辞行,黛玉红着两只眼儿坐上了回卫家的马车。
马车上,卫赋兰看着小姑娘红桃一般的双眼,不由默默叹气。
黛玉不说话,只是垂泪,他也不敢说话。
等了一会,听见车外传来喧嚣声,估摸着行至闹市,卫赋兰心中计定,叫停了马车。
黛玉心情比先前稍稍好转,见马车倏忽停下,便问:“做什么?”
“你等我一等。”说罢,卫赋兰下了马车。
黛玉便在车内乖乖等着,等得无聊,伸出手去掀起一角车窗帘,只见市井间烟火憧憧,一片祥和之气。
那年轻公子立在一见包子铺前,手里莫名多了一个风筝。
那风筝还是个美人面。
黛玉瞧着瞧着出了神,见卫赋兰拿好包子转身,忙丢下帘子,坐了回去。
卫赋兰拿着风筝捧着包子上车,发现黛玉脸上竟然浮现两抹红晕,涂了胭脂似的。
他晃了晃风筝,把包子递给她,一面便盯着那两抹红晕细细地瞧。
黛玉越发脸上发烫,微微侧身,接过包子小口啃起来。
“等开了春,咱俩去放风筝吧,这一个是我的,瞧着有些像你,回府我再亲自扎一个给你,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但在苏州的那段时间我却是时时刻刻都记着。”
黛玉避开他目光,只轻轻点着头啃包子,卫赋兰自顾自说了一会,忍不住伸出手指,指着黛玉红彤彤的脸。
“你是不是热?”
“不是……”黛玉小声地说。
“哦,”卫赋兰不疑有他,看着黛玉吃得小心谨慎,啃了半天也没啃掉半个包子,不由好笑,“没吃过外面卖的包子吧,这是素馅,我以前常在那家买,可好吃了。”
“嗯。”
黛玉啃了小半个,剩下三个全进了卫赋兰的肚子。
黛玉看着自个儿剩下的半个包子被卫赋兰拿在手上,黛眉微微蹙起来,卫赋兰只嘿嘿笑,“别浪费嘛。”
一到侯府,两人立马去了主屋向侯爷与夫人请安,黛玉行事谈吐妥帖有礼,太太问什么,她就慢慢地答什么,马车上那些失意情绪一概不见。
这对一点就着的父子,或许碍于体面儿,或许也不想吓着新进门的小媳妇,也都破天荒地和声和气说了半晌的话。
一家人难得和和美美吃饭,甄氏看着这光景,嘴角止不住上扬。
欣然饭毕,甄氏拉着黛玉去逛园子消食说话,卫赋兰很想跟过去,被甄氏挡了回来。
“我们娘儿俩说些体己话,你跟来作甚,忙你自己的去。”
卫赋兰嘴巴一撇,“我不忙,我陪你们走走。”
黛玉适时出声:“昨儿父亲送来的两本经书,你可都读完了?明日就考你呢。”
“……我这就回去看。”卫赋兰悻悻走了。
甄氏一脸笑意捧起黛玉的手,“有你,是我们家的福气。”
黛玉抿唇,“母亲取笑我呢。”
黛玉和夫人那头逛园子,卫赋兰来到外院找云招。
云招正拿着一叠账本欲给主子过目,小主子不仅重新回到人身,还娶了林家姑娘做妻子,如今有林姑娘日日拘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