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字消失后眼前的一片黑也逐渐淡去,咲鸣睁开眼。
天花板上粗细不一的麻绳上垂坠着大大小小古铜色的铃铛,盘旋缠绕着最终汇集在她手腕和脚踝的锁链上。
咲鸣抬了抬手,金属光泽的粗链条有些重,随着她的动作整室的铃铛作响,她挣扎着从类似棺椁的黑盒里坐起来,生涩的控制着这个身体。
古建筑感强烈的居室,整个屋子空旷异常,唯一的光源就是镂空雕花的窗户隔着白色窗纸透出的微弱光亮,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什么花纹的白色衣服,和披散的白发几乎混为一体。
她抬手茫然的摸了摸质感光滑的白发,还在反应这是个什么情况,就看到窗外出现了一个人影,他推开房屋的门,高大的身影背光站在里她几米远的门前。
咲鸣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本能的抬手遮了下眼睛,好不容易停下的铃铛又开始作响,她听到自己无比熟悉的声音隔着铃声清晰的传来:“女人,你终于醒了。”
咲鸣在这一句简简单单的开场白里立刻红了脸,谁能拒绝诹访部顺一的声音呢?
反正她不能,即便是听上去土了吧唧的开场白她也欣然接受,甚至有种直接冲上去叫声阿娜达的冲动。
她放下遮挡白光的长袖导致那些铃铛又开始响,这次她看清了被光包裹的少年,他留着樱粉色的短发,穿着一身白色的卞服,脸部由于背光被笼罩在黑暗里,只剩下黑亮幽深的瞳孔,是两面宿傩。
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然后抬手轻轻一划,蓝色的光芒射出,天花板悬挂的所有铃铛全部坠落,还有很多砸到了咲鸣的脑袋和身上,还是挺疼的,但她无暇顾及,疼痛令人清醒,脑内一个大胆的猜测几乎印证:坏了,她好像大概也许,是真的穿了。
从开始莫名其妙观看那又长又没意义的记忆开始咲鸣就有些不同寻常的感觉,那些很漫长的时间,她像是真的经历过一样,文字阅读器上的事件与记忆吻合,她这是真的成为鸣了吗?
宿鸣踱步进来,站到棺椁面前,像是不满她的出神,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仰视他,极具磁性的声音把她从巨大的荒谬感中拉回:
“不会说话吗?”他弯下腰歪头看着鸣,神色带着倨傲和些微的困惑。
要命,太近了。
她甚至可以看清宿鸣黑色瞳孔里泛出的绯色,暴露在冰冷锋利的目光下的自己。
男人漂亮的脸上干干净净还没有出现多双眼睛和黑纹,这个时期的两面宿傩看上去完全是个人类。
下颌的力加大,像是不满她的走神。
咲鸣被掐的痛,皱紧眉,发出一声嘤咛,然后把手搭上宿鸣掐她下巴的手想要拉开他,“我会说话……”
推拒的力气在他看来聊胜于无,他盯着鸣的脸感到有些新奇,除了一百多年前看到他被凌迟处刑出现的厌恶与恐惧,时隔一百多年这张脸第二次出现了不一样的反馈。
很鲜活的反应,就像个普通女人。
铃彦姬的铃铛开始响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不长眼的人类进来了,但还是进来看了眼,没想到这家伙真的醒了,要不是长久以来绵长的呼吸和环绕在她身上的咒力他会以为这个女人已经是个死物了,不过是死是活对他都没有影响,这样反而更方便,不用找房子立结界,随身带着也方便。
宿鸣松开了掐着鸣的手,直起腰,一只脚突然踩上放她的棺椁,把咲鸣吓一跳。
他像是被她的反应取悦到,挑了挑眉,俯视棺椁里披散着白发的鸣:“女人,和我定下束缚。”
咲鸣蒙圈的抬头看着两面宿傩,束缚她是知道一点的,虽然是个不太称职的咒回粉,但她好歹也是追更到死灭回游篇的人。但两面宿傩为什么要和她定束缚啊?而且她为什么睡棺材里,死而复生吗?
咲鸣此刻脑袋空空,但本能告诉她拒绝肯定没问题的。
开玩笑,和诅咒之王定束缚,还能对自己有利不成吗?
“我拒绝。”鸣几乎没什么犹豫的对宿鸣说。
也许是此时此刻他这副人类的样子太具有欺骗性,或者诹访部顺一的声音把咲鸣迷得脑子晕乎,她忘记了,两面宿傩是个什么人,漫画里上个拒绝和他散步的咒灵怎么样了来着?
随后他露出一个极具反派标准的笑:“你好像搞错了,我没有在和你商量。”
她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正准备说些什么挽回一下,但对方似乎没打算给自己这个机会。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下一秒他俯身,手直接穿过了鸣的胸膛。血液飞溅,咲鸣低头错愕的看着自己胸前的手。
想起来了,上个拒绝和他散步的咒灵被分成了数不清的块状物。
痛觉来的很迟,但她感受到两面宿傩的手大概是贯穿了自己的胸膛,她几乎没什么反应时间,就看到宿鸣占满血液的手从她的身体里拿出。
血液喷射的两个人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