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叶逢春放出来?”宋秋石看着信上的内容皱眉,“既已得了酒方,怎么可能做不出来,除非酒方是假的。”
宋方之摇了摇头,“他也算是酿酒大家,酒方是真是假他还看不出来吗?想必是有一些秘密手法需要亲授,这叶逢春既已投诚,那便让她再活几天也未尝不可,严加看管便是。”
理是这个理,但宋秋石心中还是觉得忐忑,“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怪怪的。”
“谨慎是好事,但也要有当机立断的果决。”宋方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三皇子失了金州织造,如今捉襟见肘,这事必须尽快解决。”
说到这里,宋方之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三皇子的禁闭也解除了,你尽快去见一见三皇子,如今大皇子和江亦寒联手了,我们恐怕会被动。”
虽然宋秋石脸上仍然不减忧色,但也只得乖乖应是。
三皇子拉拢了太多朝臣,花费一直都很高,以前有金州织造那个大“金库”,每年几百万匹绸缎,从中揩出五分之一就是上千万两白银,失去这个“金库”自然是大伤元气。
宋方之满意地看着宋秋石,上次夜谈他已给宋秋石将宋家的立场和底牌全盘托出,皇储之争日益激烈,宋秋石长大了,他也需要帮手,已经是时候将宋家的一部分交给他了。
“秋石,军中的角逐也越来越激烈,为父要全心全意管军中之事,以后这些琐事你就直接拿主意,我便轻易不再过问了,你要好好历练。”
“是,父亲放心。”
宋秋石从宋方之那里出来,正好遇到宋秋叶,他因为抄书的事埋怨过宋秋叶,此时遇见心里颇有点不自在,但宋秋叶却没什么异样,还是跟以前一样落落大方地叫住他。
“秋石,我正要找你。”
宋秋石叫了一声姐姐,问道:“找我何事?”
“你闭门期间有许多同僚都上门关心过,现在出了禁闭,按礼该一一上门道谢,但这样也不知要到几时才能拜访完,母亲和我说索性便设个宴,一来礼数尽到了,二来热闹一下去去晦气,你看如何?”
宋秋石无所谓,“那便由母亲和姐姐安排吧。”
宋秋叶笑意盈盈,“好,此事越快越好,若在自家设宴恐怕来不及布置了,父亲有伤在身也不便招待,便就在聚鑫楼包场吧,我立刻让人去送请柬。”
“有劳姐姐了。”
宋秋叶点点头便下去安排了,宋秋石并未在意,此等宴请招待之事一向是女眷安排操持,他只需要到场与宾客觥筹交错就行。
他有更重要的事,叶逢春放出来却不能任由她行动,所以他给叶逢春安排了一个身份,肖氏酒庄的伙计,并警告她出狱之后只能去肖氏酒庄干活,安守本分。
第二天一大早,芸娘出狱没有人去接她,她照狱卒说的径直去了肖氏酒庄,她知道有人会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肖氏酒庄还没有开门,昨日伙计们歇了假,今日要午时才会来开门,她便坐于门口台阶上等着。
薛怜和江亦寒在对面的早餐铺子坐着吃早餐,她与芸娘对视了一眼便迅速转头似乎不认识对方,芸娘也未将目光停留在薛怜身上。
清冷的街上只有零星几个行人,临街商铺的叫卖声还未响起,所以整条街就那早餐铺子有人说话,只听得女子清亮的声音,“老板,我的豆浆什么也不用加。”
“好叻,姑娘您的豆浆,请慢用。”
江亦寒只要了茶水就着馒头慢条斯理地吃着,一双眼睛却专注地看着薛怜,眼底有淡淡地笑意。
只见薛怜将油条掰碎了放进豆浆碗里,一看便让人食指大动,但她却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将泡好的油条塞进嘴里咀嚼着,眉头却微微皱起。
江亦寒轻笑一声,转头朝店小二道:“这茶水太寡淡,麻烦给我拿点糖。”
店小二应了声是,立马端了一个小瓷盅过来,江亦寒揭开瓷盅舀了一勺糖放进薛怜的豆浆碗里说:“这糖是我要的。”
薛怜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芸娘,见她无甚反应,便搅了搅碗里的糖,端起碗喝了一口豆浆,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好甜。
她决定下次要换个暗号,绝不能在吃食上做文章。
聚鑫楼今日聚集了几乎大半个皇城的贵族子弟,只因宋秋石设宴宴请,有些是前些日子上门拜访过的、有些是皇城的名流才子……
然而最瞩目的当属大盛第一才子陆景琛,他平常鲜少参与这些宴请,今日却破格早早到场,引得不少公子哥暗暗诧异,不知这宋秋石怎么入了这位的眼。
宋秋石作为主人自然也是早早到场了,原本陆景琛到的时候他已经很是受宠若惊,然而当聚鑫楼群贤毕集,他已然感到有些忐忑,他就一个答谢宴,哪里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得强装镇定,在宾客间谈笑风生,只当是借此机会笼络人心。
然而酒过三巡,正当他越来越如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