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圣上静立在程昌雪的床边,看着他陷入梦魇。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即便程昌雪已经扫了尾巴,但是当一国之君怀疑他从而针对性查探的时候,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会暴露出来。
其实在柳绾月看到程昌雪那种反应的时候,他就没有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之所以还去调查,完全是因为他不想相信,自己用心培养出来的太子,是这样心胸狭隘之人。
可是白纸黑字呈上来的结果,赤、裸、裸地打破了他那一丝的期望。
圣上往前一步,伸出手狠狠地两个巴掌,将陷在梦魇之中的程昌雪打醒了过来。
“父皇?!”
程昌雪顾不上脸颊肿痛,一个翻身下床跪在圣上面前。
“儿臣不知父皇驾到,御前失仪。”
“昌儿。”
“儿臣在。”
圣上将他扶了起来,后者战战巍巍,但是圣上收敛了气势,仿若寻常人家父亲的样子,让他微微放松。
“为父对你一直都很满意。”
语重心长的一句话,让程昌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但是你应该知道,有的人能动,有的人不能动。”
程昌雪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这这句话给砸蒙了。
“父皇您要相信儿臣!”
程昌雪腿一软想要跪下但是圣上紧紧地扶着他,让他只能站着啊。
“朕相信证据。”
此话一出,程昌雪心中任何狡辩的想法都没有了,他了解圣上,能这般说定时掌握了实质上的证据。
“父皇,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
“父皇相信你。”
圣上拍了拍他的手,接下来的话语气依旧温和,却让程昌雪如坠冰窟。
“可是你太蠢了,什么事情能做不能做,你都没有一点脑子。朕将绾绾放在手心疼,而你却差点置她于死地。你应该庆幸她好好地回来了,不然即便你是朕的亲生儿子,朕也会让你偿命。”
“如今她安然无恙,但是你却还是需要为自己做出来的事情付出代价。朕念在我们父子一场,便只是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如何。”
如何?
父子十几年,程昌雪好像今日第一次认识这个父亲。
“父皇,您要废了儿臣。”
他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圣上也没有再拦着。
“有时候真的怀疑,到底我是儿子还是她柳绾月是你的女儿。某说她没有死,就算是死了,我是皇子,她一介臣女,有什么资格让我给她偿命?”
后面的话程昌雪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知道父皇打小就疼爱柳绾月,不然他也不会投其所好的对柳绾月好,让她爱上自己,想要娶她。
可是,这份疼爱竟然已经让他的好父皇不顾父子之情。
“您处处将她放在心尖上,她比公主都要尊贵,可即便这样您也担心委屈了她。父皇啊,难不成那些秘闻是真的,她柳绾月并不是长公主的女儿,而是你的沧海遗珠……”
“放肆!”
又是一记窝心脚,将已经陷入癫狂的程昌雪给踹清醒了,回忆起自己刚才口不择言说了什么,程昌雪顿时瘫软在地。
完了。
若说先前,还能想办法求情,让父皇收回成命,现在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一出口,直接就完了。
“太子程昌雪行为不端,性格乖张,不堪继位。朕特下诏废之,望其能明是非,辩善恶,知悔改……”
金銮殿之上,只能听到宣旨公公的声音,宣旨完毕之后,近百人的殿中静的落针可闻。
在重复的一声“钦此”之中,文武百官这才反应过来,恭顺接旨。
不是没有人想要提出质疑,但是谁能不了解当今圣上的性格,若是直接宣旨,那就是板上钉钉毫无回转的可能性。
众人偷偷的你看我、我看你,又看了看当朝左相,也就是当今国丈。
人家亲外孙被废了都没说话,他们这些人就不瞎掺和了。
今日的早朝柳征也参加了,理所当然地,他也听到了废太子的消息,面上古井无波,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已经快乐开了花。
出了宫门,马不停蹄的赶回府中,柳征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了家中众人,同时吩咐给他温一壶酒。
“真没想到啊,本以为圣上会袒护太子,啊不对,现在应该是二皇子,却没想不但没有袒护,反而做出废太子这样的惩罚,我老柳果然是没有效忠错人啊!”
“就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坦,你说咱闺女遭了这么大的罪,这二皇子却好端端的……哎,夫人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应淑真的脸色非常的白:“你说,陛下废了太子?”
“对啊,夫人你可是有什么不适?”这脸色白得人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