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此刻,病房瞬间鸦雀无声。彼此尴尬对视,又迅速移开。
周砚均面上镇定,话语却鲜少的错乱,“我的意思是,让你改姓周.........也不是姓周,做我的家人,亲人,亲妹妹。我和奶奶一个户口,然后上我家户口做我妹妹........开玩笑别误会,不是那个意思。”
游星像发现了一个纯情少男般新奇,逗他,“哪个意思?误会什么了?”
周砚均的纯情少男形象仅维持两秒就被他迅速抹去,“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游星对男女情感之间的事一向摆在台面上说,从不忸怩,“我以为的意思?我以为你下一秒要跟我告白说喜欢我,要拉着我上户口,是这个意思?”
女孩子都大大方方,周砚均也坦荡得很,“没有,口误。”下次有歧义的话,还是不能再说。
她故作失望地抚住心口,“害我白期待了。”
周砚均见她浮夸的演技,浅显勾了勾嘴角。
护士打断二人,在门口敲了敲,要给她量血压。夜里护士一脸疲惫,进病房后没说什么话直接开始上测压器。游星看着血压计,想起还未搞清的事,待护士关上房门后她问:“你还没说我是为什么得罪你了,惹得你冷漠无情将我抛掷山头。”
她不愿将问题当作黑色垃圾抛撒,垃圾落在土壤里不会消失腐烂,更没有开花结果的可能,人的感情也是。有问题要解决,不是忍耐或是沉默就可以随它去。
周砚均与她恰恰相反,轻描淡写:“过去了,不重要。”他忍不住反驳:“还有,怎么是冷漠无情?齐佐去接你了。”他把齐佐留在后头就是为了她,最后她也安全到家了。
“很重要,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是哪里做错了?再说了,齐佐是接了我,但站在雨中的我面前是绝情呼啸而过的你,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伤害!”
“我的问题。”
她不打算让他糊弄过去,“所以为什么?”
周砚均懒散道:“自己悟!”
“..........”
她又恢复成平日那个劲儿,咬紧后槽牙:“你别落我手里了,届时我也叫你悟,悟不透七情六欲不算数!”
周砚均轻笑一下,想起先前的事又消失“上周末。”
上周末.........柳悦琪过生日那天。他陪她接的人去种植园,走之前两人还好好的,所以应该是在此之后。
那便只能是说了什么话让他不中意听。游星那天也就提了他两次,跟夏知桐提了他,在咖啡馆时她特意确定四周无人后才开口。
再然后.......友人的调侃......对!那日店员雷蕾鬼打墙地从她身后绕过,给她吓一跳!
那日她说了什么?游星已然不记得,随口说的话,需努力回忆才想得起。
..........倒插门......土味商务男......饥不择食........
那些话想起的瞬间就在她的耳边回响,在山谷中回荡。她的神情僵住,咽了咽口水后小心翼翼抬眸迎上那道坦然的目光。
她的友人向来如此,说话没边际没分寸。几人的相处模式就这般,乱开玩笑,没人会真听进去,更不会在意。当然,除开当事人。
她也没想到店员会直愣愣去转述给周砚均,随后转身抛诸脑后。
她认真检讨:“如果是这事,那确实是我的问题,郑重跟你说声对不起。”
周砚均这回是真翻篇了,从他走进来那一刻。“好。”
游星对他的愧疚之意又累计一件,“那天我朋友他们胡说,大家平时都这样,胡乱开玩笑,没人当真,都没恶意,但确确实实不该乱说,真的对不起。这样的话,我也不生气你抛下我了,我活该!要我是你,把人直接丢深山老林去,发烧也烧死得了,不该心软。老实说,这样整得我像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周砚均鼻音‘嗯’了声,应她最后一句话。
“嗯?”
对面人无辜,话是她自己说的,自己只是附和一下,游星不服气了,“什么叫自嘲知不知道,就是当事人能骂自己,旁人只能否认,明白没有!”
她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小章鱼,周砚均在‘强权’下点头,“好。”
对方显然在她未道歉前就自行平息了火,其实她更愿意对方呲儿她一顿,她会更好受。他未直言,只轻描淡写翻篇不代表她也能随之忽视自家带给他人的伤害。
这种伤人自尊的话,眼下她跳脱当日,发觉自己当时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轻蔑,像上层人对普通人的鄙视。即便她自我认为没有这般情绪,也没有将钱当作狂妄的资本。
但在外人听来,却极其刺耳。
“以后我保证会注意言辞,绝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你千万要相信我没有恶意,就是嘴讨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