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有一个梦想。”
“小的时候,我总想快点长大,等到了妈妈腰那么高,就可以在祭典上拎着金鱼手袋,穿上和她一样漂亮的和服。”
“等到父亲离去,我又想变回小孩子的模样,不是为了能够肆无忌惮的撒娇,而是只要我一直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母亲就不会在我生日过后,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地哭。”
“后来啊,母亲也离开了,我坐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想啊想,从黎明想到天黑,想我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却一直没有等到一个属于我的结果。”
“而现在……”
说到这里,小鸟游结奈伸出手,低头看着被绷带包裹的右手指尖。
她从被塞到这个游戏以来,就一直以通关为最优选。
肺咳得厉害、骨头隐隐作痛,以致于自己都忘了手上还有被木刺扎破的伤,也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大剌剌的干部先生怎么会发现。
不过,随它去好了,毕竟……
“我想要好好活下去。”
“所以,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药师垂下眼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小鸟游结奈靠在装着荞麦壳的枕头上,在簌簌的声响里轻笑:“安眠药对我无效,要是这个还不够的话,那么,玲子身上的护身符呢?”
药师倏地看向她,眼神如刀。
事实上,小鸟游结奈相信,要不是为了玲子,这个看起来书卷气且寡言的药师,一定会用他手里的手术刀一下了结她的性命。
如同那只被剔去内脏和软骨,浑身上下却只有一指宽伤口的蝾螈。
【哇~女士们先生们,宿主在线作死啦!嘤嘤嘤不敢看!】
「这不是你们一直想看的吗?新奇,且刺激」
她的手腕上,此刻正泛起一小片红疹。
她虽然和原主不同,向来和“药罐子”搭不上边,但从小就有个不为人知的特殊体质,那就是安眠药过敏。
无论是什么安眠性质的药物,只要她碰到了,手腕内侧必定会泛起一片红疹。
有趣的是,原主好像这一点也与她相似,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制作组的恶趣味。
但随它去好了。
毕竟这体质听起来有些鸡肋,但对于现在的小鸟游结奈来说,却是居家生存必备的一项利器。
更有趣的是,她从玲子的身上发现了护身符残存的一丝灵力。
治疗感冒、甚至咳嗽的药汤,并不需要这样大剂量的安眠成分。
再加上良太郎从她这里拿走,作为交易的护身符,她并不相信这一切会是偶然。
“我从醒来后就发现,这个屋子里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本来以为是对草药的味道感到亲切——毕竟我是个药罐子。”
说到这里,小鸟游结奈看向玲子细弱的脖子里,那根没入衣襟的黑色细绳。
“良太郎从我这里拿走的护身符,就是给了玲子。”
而原因。
“是为了驱散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对吗,玲子?”
小鸟游结奈半敛眼睫,看向身侧。
那个病弱的、害羞的、会依偎在她的身边小声表示着自己憧憬的小姑娘,此时正用头上那根樱花发钗抵住她的动脉。
听到她的这句话,玲子的手微微颤抖了几下,却是更用力的抓紧簪子,直将指尖都攥的发白。
玲子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音是如此干涩:“我没有办法,姐姐……”
一旁的药师显然也没有料到玲子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严厉训斥道:“玲子!把发钗放下!”
玲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这样严厉的指责过了,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转,终于和哭喊声一起迸发出来。
“可是我、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不是吗?!”
“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我的病哥哥根本就治不了!这么多年用了这么多办法你明明心里该最清楚才对!”
药师的脸上终于有了错愕、愧疚、以及痛心。
这样复杂的情绪,终于使他那药罐似的脸上有了一抹近乎迷茫的碎裂:“要是能拿到那株药……”
“拿到了又能怎样呢?”
大颗的泪水从那双被久病折磨的眼里滑下,玲子死死的咬住嘴唇:“就算能活下来,汤屋依旧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这种人生来就不被任何人祝福!以后也不会!就像毛娼……”
“啪!”
玲子愣愣的捂着脸,手里的发簪脱力被甩了出去,落在被褥上,发出一声闷响。
啊,她怎么会忘记,这是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也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禁区。
颈侧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那是发簪滑落时擦破的伤口,正在向外慢慢渗出嫣红的血珠,衬着少女苍白到几乎隐隐透出淡青色血管的纤细颈项,显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