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这话说的,我脑子一直都是好的啊。”祝诗织一手把他的白发往后一撸,一手撑开帽子给他戴上,“能量供不上导致的失忆而已,总比你持续性承受噪音要好得多,后面可别变成个聋子。”
“(ノへ ̄、)哭哭,你居然嫌弃我了!”五条悟装模作样地擦眼泪,用袖子挡住自己上翘的嘴角,“明明之前还说真的好喜欢我,心里想的全是我,只是看着我心里就会很满足的!!”
祝诗织帅脸一红,脚趾扣地,忙不迭地去捂他的嘴:“喂!你不要乱说啊!!”
看她这表现就知道她都记得,五条悟暗爽不已,就地一蹲躲开她的手,也不装了,笑嘻嘻得寸进尺:“我才没乱说呢——你还舔人家的手指呢~还说——是我的话怎样你都是愿意的~你的身与心都是我的……”
“哎呀你烦不烦啊!!”祝诗织恼羞成怒,瞅准时机捏住他的舌头就往外扯,“让你话多!!”
五条悟被扯得往前一扑,眼疾手快抱住她的腿大声嚷嚷:“啊哇哇哇呜哇嗷哇——”人家明明说的实话!
蓝山脚下,女孩坐在废墟一角,静静地对着篝火发呆。缺少打理的红发映着火光,仿佛另一团无法充分燃烧的火焰。
女孩低头看向自己幼小的手掌,生命线很长,也很清晰,她还记得幼时照顾她的研究员姐姐说这代表着她能活很久。只可惜她并没有如她所愿,每次都活不到11岁……她已经轮回了182次,现在是第183次,又一次回到了10岁生日的这一天。
拜优秀的头脑所赐,每一次死因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第1次,食物处理不当腹泻而死——不管是什么食物都要彻底煮熟。
第2次,失足掉进冰洞重感冒而死——要远离结冰区域,也要远离沼泽地。
第3次,被变异狗咬伤致病而死——狗会结群,很棘手,不能接近。
第4次,被变异人肢解而死——她没有战斗力,无法战胜任何一个变异人,必须远远避开。
第5次,自愿成为诱饵而死——他们帮过自己的忙,所以她会救他们这一次。
第6次、第7次、第8次……她一次次吸取经验教训,如履薄冰避开每一次可能致死的事件,从蛛丝马迹中追踪想要找到的人,用最笨的排除法挨个探查……直到第182次,她终于找到了“父亲”所在的秘所,却被变异后的“哥哥”电死。
大脑回忆起被高压电流生生烤焦的感受,尚且健全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虽然非常非常痛苦,但是她也知道怪不得他——身体已经变异得不成人样,就连保有神志的大脑也被掌控思维……他又能怪谁呢?
怪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吗?怪自己的出生吗?因为不止人造人与普通人之间有区别,人造人和人造人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有些会在期待中降生,成为社会的螺丝钉;有些会在需求中降生,成为实验台上的一块肉。
人有名字,宠物有名字,但肉是没有名字的,肉只拥有方便称呼的代号。
但她有名字。虽然比起名字,它更像一个昵称。
——“宿宿”。
一个不属于她的昵称。
淡淡的香味从火堆中飘出,女孩如梦初醒,拿起一旁的枝棍,熟练地从篝火底部的碳灰中扒出一颗闷熟的地薯。
还很烫。女孩拢着袖子将它抱在怀里,以此获取些许熨帖。
或许是因为她的前十年过得太顺遂了——她知道自己是不同的,不管是数据显示的更优秀的身体配置,还是身为所长的“父亲”对待自己的态度,对于一个生于研究所的人造人来说,都实在是好得不正常了。
女孩生来聪慧,所以她懂得顺从生存的本能,察言观色,谨遵“父亲”的期望,如约成长为他想象中的样子。
在此基础上,她避免了所有的实验,得以像个正常小孩一样长大。“父亲”从不避讳她看到别人所承受的改造苦难,每每她装作不在意他们嫉恨的目光神色如常地站在男人身边,都会被他摸摸脑袋。
他说:“我的宿宿是独一无二的,怎么能和材料相提并论?”
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要笑着撒娇就可以了,可是那些痛苦的嘶吼、那些憎恶的目光、那些私底下怜悯的小声谈论从未从她的梦中离去。她无人可以倾诉,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梦中质询:
——我是谁?宿宿又是谁?
——“父亲”,你透过我,到底在看谁?
——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是对我的扮演失望了吗?还是你终于意识到,你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再也见不到了?
没有人告诉女孩答案,所长离开后的研究所群龙无首,她很清楚隐患早已埋下,也很清楚自己无法阻止。病毒爆发后,她被年轻的所长护卫带出了研究所,一路颠沛流离,最后亲眼目睹这位“哥哥”被病毒感染,一点点变异成非人的模样。
他明明那么多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