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广福宫内。
董太后气得把桌上的东西一把拂到地上,瓷器杯盏碎裂发出刺耳的响声。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还敢说是哀家的侄女,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要连累哀家!”董太后气得抚着胸口。
“太后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小姐刚入宫,办事未免急躁些,总需要些时间成长。”侍女红玉急忙上前扶住她的身子。
“可是哀家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她们,如今的局势已经大不如前,哀家又失了掌管六宫的权力,往后只会越发艰难。”董太后勉强坐了下来。
“太后娘娘也不必过于忧心,侯爷那边的情况还算稳定,只要董家还握着权势,圣上便不敢动您和小姐的。”红玉帮太后顺着气。
“这一次是哀家棋差一着,是哀家小瞧了他们的手段,” 太后抚着胸口,情绪渐渐平复,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犀利。
“今后要更谨慎行事,绝不能再让他们拿到把柄。”
红玉见状,又给太后递了一杯茶,太后抿了抿茶,叹了口气,“红玉,你说,哀家的哥哥怎么就教出了这么两个女儿,同样是出身董家,脾气秉性却和哀家没有一分相似。”
红玉轻轻笑了笑,“太后娘娘,您是名门闺秀的典范,言行举止都谨慎有礼。两位小姐出生的时候,董家正是鲜花着锦的好光景,侯爷对两位小姐,自然娇宠些。如今两位小姐还入宫不久,天真直率的性子还学不会收敛,您就多费心
教导教导,日子久了,总会有所长进的。”
太后放下茶,看了红玉一眼,“你惯会说这些话来糊弄哀家,也不知道她们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太后望着空荡荡的庭院,喃喃自语,“烈火烹油又能鲜亮几时,哀家只是觉得,留给哀家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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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炭一事过去后,经过悉心调理,寒露的咳疾很快就康复了。起初对于后宫的众多事宜她都不甚清楚,在李前唐和红袖阁情报的支持下,她也逐渐熟能生巧,把后宫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在外人看来,圣上对嘉嫔的独宠并没有因为嘉嫔生病或者因事务忙碌而减少分毫,二人经常一起漫步赏雪,圣上每次都把新折的红梅亲自送去栖霞宫,与嘉嫔一齐筹备新年宫宴,浓情蜜意依旧羡煞旁人。
腊月一过,便到了最为热闹的新年,今年的新年宫宴还与往日不同,新君登基,各个边境部落和邻国的使臣都要来朝贺,因此宫宴也就更显重要和盛大。
临近新年,寒露忙得脚不沾地,宫廷的布置、使臣的食宿安排、宫宴上表演的节目,她都要一一过目、确认,就连李前唐来了也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后,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终于到了宫宴的这一天,太清殿张灯结彩、高朋满座,使臣们的座位分列大殿两侧,各种山珍海味、琼浆玉露流水一般地上桌,歌舞升平,整场宴会极尽奢华,李前唐端坐高位,与各路使臣熟络地攀谈着,只是他身旁没有出现传闻中独得圣宠的嘉嫔的身影。
直到宫宴快要结束时,最后一个节目的音乐响起,在浑厚的大鼓声中,一个蒙着面纱、一袭红衣的女子执剑跃入场中,身姿矫捷、翩翩起舞,脚步和动作配合着鼓点,与手中的剑几乎合为一体,衣袂飘飘,仿佛一轮鲜活的红日从群山之中跃起。
一曲终了,女子将剑高高抛出,正好划过场中央高悬的红色包裹,顷刻间,漫天的彩带如雨般飘下,红衣女子站在彩带雨中,一时间众人注目。直到彩带悉数落下,众人才反应过来,一齐拍手叫好。
女子在如雷的掌声中摘下面纱,李前唐看到了自己料想之中的,寒露的笑颜,一时也愣住了。虽然自己仅凭面纱之上的那双眼睛就认出了寒露,但是看到她绚烂耀眼的笑颜还是难免看入了神。
直到身边的内侍出声提醒,李前唐才反应过来,开口称赞。
“好,好,嘉嫔的表演精彩非常,重重有赏!”
寒露谢恩后正要下场,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久闻嘉嫔娘娘出身将门,今日一见果然是英姿飒爽。”
寒露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一个穿着蓝色锦缎裙子,头发编着许多辫子,长相颇有异域气质的姑娘起身朝她走来。
“臣女乃北境格尔部落的公主弥沙,听闻嘉嫔娘娘自幼也是在边疆长大,与臣女也算半个同乡,今日有缘相见,臣女想敬娘娘一杯。”
弥沙公主朝李前唐一拜,随即转身看着寒露。
“公主谬赞了,与公主共饮乃臣妾之幸事。”寒露伏身答应。
“好!”弥沙公主招呼自己的下人端上来两杯酒。
“此乃我们北境特有的奶酒,在场也就娘娘您能喝得惯了,请!”说完弥沙公主端起一杯奶酒一饮而尽。
寒露看着杯中的酒,感受到全场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敢拂了公主的面子,也端起酒杯仰头灌下。
奶酒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