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赶到芳州城最好的医馆。
听到郎中说李前唐没有大碍的时候,寒露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我都说没事了。”李前唐回头看着寒露,笑她的大惊小怪。
“没事就好,圣……唐哥哥可要保重身体。”寒露一时着急,差点说错称呼。
郎中给开了几副药,寒露看过药方和药材,确认没问题之后,就提着药,随李前唐回了酒楼。
之后的几天,寒露都亲自给李前唐煎药,悉心照料着,李前唐的伤很快就好转了。
与此同时,软硬兼施之下,被活捉的几个匪徒也陆陆续续地供出了一些关键人物。
李前唐看着匪徒的供词,神情还是很严肃,“与他们联络的,都是董氏的几个旁支势力,即便是重罚,也波及不到董江的头上,真是只老狐狸!”
李前唐有些气愤地把供词拍在了桌子上。
寒露走到李前唐身边,倒了一杯茶,不疾不徐地开口:“与匪徒接头这等冒险之事,董氏的家主自然不可能亲力而为,若没有些转圜的手段,董江早就沉不住气了,调查这些事情,也急不得。”
寒露坐在李前唐旁边,拿起那些供词,细细地端详。供词之中,匪徒交代了董氏的人给他们提供庇护和金银,把物资和兵器存放在寇帮之中,还有开采铜矿的一系列经过。
“单凭供词,确实不足以定董江的罪,但是,我们手上还有那一角信件,无论如何,董氏的徽印盖在上面,这件事情就和他董氏的家主脱不了干系。”
李前唐闻言,点了点头,“无论如何,我都要在朝堂上诘问一番,就算董江不露出马脚,勾连山匪、横征暴敛、私藏兵器、为害一方,数罪并罚,董氏的旁支也是死罪难逃,免不了牵连他这个家主,跟着掉一层皮。”
听到这,寒露却有些担心,“这一次,我们可是动了董家的根基,他们是会元气大伤不假,可是我怕……他们会不择手段地报复,圣上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李前唐抿了一口茶,董氏利益受损必定会反扑,这一点他不是没有想到,但是他们究竟还剩下多少的势力、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自己的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知道,弘儿那边,我一直在加派人手,回宫之后,我会把他接回身边,我自己也会加倍小心,”李前唐转向寒露,“还有你也是,回去之后的路,只会更加艰险,我……”
李前唐本想说“我一定也会保护好你”,后来仔细想想,还是开口嘱咐道:“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寒露点了点头,笑着说:“圣上放心吧,我定会小心,连着圣上的那份一起。”
李前唐看着寒露,也释然地笑了笑。
随着寇帮的案子审理,董氏旁支的势力与地方各州的联系也浮出了水面,牵连出芳州乃至江南其它各州的各种关系网络,凡是与这桩案子沾上边的官员,重则性命不保,轻则罢免贬官。借着这个时机,李前唐将江南的各方势力清洗了一遍,才和寒露一起踏上返程。
转眼间,他们这一走,已经是快三个月了,回到都城的时候,已经是花繁草茂,一派欣欣向荣的仲春时节。
董太后在后宫为李前唐和寒露准备了接风宴,纵使董太后已经得知了自己家族的旁系遭到重创,在江南的势力也被悉数清洗,她表面上还是十分沉得住气,对李前唐和寒露嘘寒问暖,还不忘提携一下自己的两个侄女,说一桌子的酒菜都是她们亲自准备的。
看着董太后的惺惺作态,李前唐也淡然地回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和怒意,言语上也是一改犀利,反而还夸赞了几句董婉儿和董叹儿的手艺,听得寒露有些云里雾里。
回栖霞宫的路上,寒露看着李前唐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悄声调侃道:“圣上这说瞎话的本事,竟和太后不相上下。”
李前唐笑了笑,“难得听见你夸我一次,怎么还阴阳怪气的。”
寒露停下了脚步,李前唐也没有再打趣她,而是回到她身旁,悄悄开口:“太后摆这桌鸿门宴,是在替她哥哥探我的口风,我若是接不住她的戏,岂不是就暴露了?”
寒露了然地点了点头,又想起李前唐的逢场作戏,忍不住笑了笑,李前唐也笑着和她一起走回了栖霞宫。
只是今夜的和风细雨,便是明日的狂风巨浪。
第二天的朝堂之上,李前唐当着群臣的面,把誊写的供词和信件重重甩在地上,震得下面的百官都开始微微发抖。即使李前唐的年纪轻轻,但是他的狠厉手段,他们或多或少都见识过,尤其是这次他让江南的局势变了天,有干系的官员都人人自危。
“董爱卿,解释解释吧。”李前唐锐利的眼神直直地盯着董江的脸。
董江不动声色地从群臣中出列,镇定地跪在供词和信件面前,重重地叩首,“圣上恕罪,臣自知家中旁系犯下重罪,触怒圣颜,臣身为家主,责无旁贷,愿捐出全部家产,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