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这句话,陈宝珠神情不屑的瞥了一眼花惊初。
“啊,这……”花惊初错开目光,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不怪陈宝珠嘴毒。
她确实弓箭差劲,为人懒惰。若不是“少将军遴选”提前,怕是箭术练习会一拖再拖。就像考前突击,人人皆说“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可终究比不得真正强者。
“陈—宝—珠?”
就在这时,旁边静静看着这一切的蒙面白衣女子,出声了:“阁下便是陈宝珠?”
一身白纱被风吹得衣袂翻飞,她围着一块浅粉色的薄纱。看不清面容,仅水濛濛的双眸露在外面。神情似乎有些迷茫。
陈宝珠负手,大摇大摆走过来:“是啊。”
她:“令人失望。”
蒙面女子说完,双手利落持弓,单脚点地、另一只脚踩在弓弦上一拉。身体柔软,整张弓被拉成了满月状,箭矢一飞冲天。不知何处的喜鹊落地,它连声“喳”都喊不出来,扑棱几下翅膀,便死了。
她:“不过如此。”
陈宝珠刚才还说,世上比她箭术好的人怕是没出生。这家伙就当众人的面打她的脸,瞬间气得牙痒痒,怒道:“你是什么人,敢这样同我讲话?”
白衣蒙纱女子:“一介贱民。”
“淦!”陈宝珠丢了弓,从腰间解下九尺白骨鞭子捏在手里,“啪”的一下抽地上。她心道,这人是故意找茬儿是吗?
崔珊儿一直跟在陈宝珠身侧,因着姑妈崔蚌的关系,两人十分亲密。此时看到陈宝珠气得嘴歪眼斜,立刻上来帮腔。
“天衍书院从不让外人入内。”崔珊儿自诩有几分聪明,有板有眼的推理道:“这人看着眼生,在加上同辈中箭术比宝珠好的,压根没有。所以……”
崔瑚儿说话结巴,捧哏道:“所、所以什么?”
崔珊儿得意,从怀中掏出帕子掩着嘴笑了一声,尖声尖气道:“所以这人,恐怕不是朱紫国人……倒像是个细作。”
“哈哈哈哈!”陈宝珠听了这话,顿时乐了道:“我说呢,原来是个细作。今日被你我撞见,咱们将她拿下交给官府裁夺!”
花惊初一看,情况不妙。
若是将此女交到官府手中,那事实真相如何便不重要了。崔珊儿和崔瑚儿两人的父亲——镇远侯,便是在邺都掌管刑罚之人。
她忙插嘴:“不可。”
陈宝珠挑眉:“你个废物,别碍我事。”
花惊初手中攥着长弓,一步一步走到蒙面女子身旁。
她此时才发现,这人竟有九尺之高。需要仰视,才能看到她的那一双水雾般的眸子。站在一旁,她还不及人家胸口?
“花姐姐。”崔珊儿拿着帕子掩嘴,声音阴阳怪气道:“你明明与宝珠是一家人。怎么临到出事,胳膊肘总往外拐啊?”
崔瑚儿结巴:“可、可不是嘛。”
陈宝珠恨得牙痒痒,心道谁跟她是一家人了。赶紧地解释道:“你们别胡说,我可跟她不是一家人。她姓花,我姓陈。两个姓,天上地下。”
蒙面白衣女子似乎有话要说。
“别闹小孩子脾气。”花惊初拦下她,觉得陈宝珠此时忙着撇清关系的样子,十分可笑。忍不住眯眼,调侃道:“正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才不能让你闯下大祸。”
陈宝珠一愣,这货又想干什么。
崔珊儿用帕子捂嘴,精明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道:“花姐姐,你有话说话。别藏着掖着,好像我们欺负你了似的……”
花惊初咳嗽一声,负手仰头,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她道:“宝珠啊。”
陈宝珠翻白眼:“有屁快放。”
花惊初道:“宝珠啊,我因箭术太差,所以出钱找了这女子,当我的执教。如今刚在靶场练了一下你就蹦出来搅事儿,还非说她是细作。”
此话一听,陈宝珠三人俱是一愣。
崔珊儿眼睛都瞪大了:“你们认识?”
陈宝珠:“不可能。”
蒙面女子也是一愣。
在没有利益关联的情况下,竟会有人替她解围?
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女孩穿着一袭皮革胡服,手中持弓。大拇指虎口裂开,显然是刚练习箭术不久,拉弓姿势不对。发髻用簪子固定在顶上,干净利落。一双杏眼,皮肤白皙。笑起来,很甜。
花惊初装无辜,继续语重心长道:“而且,宝珠啊,你说她是细作。若她是细作,那我便是雇佣细作之人。我是将军府表小姐,岂不是将军府也牵扯其中?”
陈宝珠一愣:“你胡说什么!”
花惊初:“看吧,正是因为一家人胳膊肘不往外拐,我才要制止。不然,闹到官府去,大伯父的面子也不好看啊。”
陈宝珠咬牙:“你!”
崔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