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衣衫要洁,发髻要整。”这话还是南嫣黛亲自告诉她的。
她也是被人伺候惯了,自顾自的找地方坐,理所当然使唤起陆琮予,“给我找面镜子,再打盆水。”
檀琤珈坐的这个地方是书案,有点无语,因为这是全屋除了床以外,唯一一个可以坐的地方,她总不好坐人床榻。
而且没有腰软靠着!檀琤珈就只能趴在书案上,水灵灵目光,忽闪忽闪,视线被书案上放狼毫笔的托槽吸引。
她原以为她书案上那个就够奇特,她那个是一只玉狮嘴中叼着玉毛笔,而眼前这个则是一只白玉青蛙,翘着二郎腿,单手侧撑,妖娆万分。
“噗嗤。”檀琤珈没忍住笑出来,打量了下房内布局,过于清雅,跟那些文人墨客一个样,只有这笔托倒是有趣的紧,见人进来,“陆琮予,这房间有人住吗?”按她的猜测应是没有,因为太简朴。
屋内陷入寂静一片。
陆琮予端着水盆进来,胳膊上还挂着两条毛帕,水盆稳稳放在面盆架上,袖子被微微卷起两折,浸湿毛巾,拧到不滴水,叠成方块,拿在手里,离她越来越近,依旧没回这句话。
檀琤珈乖乖伸手,一副我需别人伺候模样,等着陆琮予给她擦手。
“您可真是小祖宗。”陆琮予见她如此,手指还在他视线里灵活动来动去,无奈加无语,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在外领兵,日子不曾精致,眼前这人却精致到极致。
陆琮予向前一步弯腰在她面前,用手背抵着她手背,防止下滑,她的袖口微微向后脱落,露出细细手腕,陆琮予眼神有些打飘,只得转移注意力。
拿帕子细细为她擦拭手指,有点嫌弃,手太小,一只手背就能托起她两只手,他突然想起件事,“郡主不会武?”
檀琤珈闻着他身上那股梨香,觉得有点困意,打了个哈欠,又闻此话,清醒万分。
“你这个问题,既是怀疑,又是怀疑。”檀琤珈抬眸迎上他那道深邃目光,眼瞳漆黑映着她,脸似她腰间福玉般精心雕琢,白玉无瑕,说起来常年征战怎会晒不黑呢?
过了会儿,她才淡淡开口,:“你想问为何我手心细嫩,无茧,又因我那句公主府不养闲人,合理怀疑我会,对吧。”
对吧,俩字就让陆琮予刚调整好的思绪瞬间击败,溃不成军,既带着俏皮上扬,又如清泉撞击岩石般悦耳。
陆琮予低头为她擦手,生怕她会看出端倪,故作正经,“郡主聪慧。”
檀琤珈觉得他褪了早晨那层外壳,倒是很温柔,看起来像是她死缠烂打就能得到的,“我会。”
陆琮予给人擦拭完后,也只回了俩字:“知晓。”
之前如城门时,陆琮予看到过她那把白玉剑,名如其剑,是把白玉做成的剑,比铸剑要重许多,既能示人,说明那不是她的武器,只是她拿来练力量的把玩物件。
湿帕子擦完,陆琮予又拿干帕子为她又轻轻拂干,冷不丁开口:“这是我的房间。”
檀琤珈眼睛睁大,惊讶不已,她想要是此刻她喝口茶水,非得全吐出来不可。这不可信,至少他身上还穿着那件绿劲装,连发带颜色都没变,这会儿告诉她,这房间居然是本尊的。
“确实看不出来,你不觉得过度清雅,显得人假……。”
她有些尴尬,还以为这地儿没人住,毕竟得多么无趣才能住这种寡淡之地,后面‘假清高’三字她想了想还是别说出来,给她自己拉仇恨。
陆琮予把刚浸湿帕子时卷起的袖口,往下拽了拽,自顾自地也用干帕子擦了擦手,眼神中闪烁坚定,“郡主锦衣玉食,却也染了清雅之地,不是吗?”
檀琤珈扯了扯嘴角,她如今确实坐在这清雅房里,被呛也无可厚非。
可是……也不对啊,这陆琮予把她往他屋廊带,檀琤珈越想越觉得有猫腻,“这你的房间,那你带我来何故?”
她就这么看着陆琮予直直坐在书案旁边地面,手肘在膝盖借力,头侧垂在手指背处,打量着她。
陆琮予眼神收着,看不出波澜壮阔,倒像只小猫咪,神气自若,“微臣就是想确认下公主殿下会不会武功。”
他的房间坐落在后院僻静之地,没人说话时,静到都没有蝉鸣声,隔着门窗外面花瓣被风卷起声都一清二楚,是最适合说真话之地。
怪不得,怪不得。
檀琤珈手去触碰那只白玉青蛙,玉凉手温,触感刚好,心情没被这话弄的糟糕,甚至还带些好奇,“为何这么问,这很重要吗?”
陆琮予坐在地上,打量着少女细嫩的手把玩那只白玉青蛙,缓缓开口,“不重要,只是早晨那把剑绝佳,只拿来把玩可惜了,只是好奇,为何手无茧。”
檀琤珈自打有记忆起,她的父亲和她那母亲都告诉她,别看南祈都城表面风静浪平,内里早都在暗流涌动。
女子也好,男子也罢,都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