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命案2(2 / 3)

应态度,嗫嚅地继续:“我怀疑我母亲的死,平妈妈说晨起时就发现没气儿了,就没气儿了,与我父亲或许有关?”

檀琤珈手中茶水一时不稳,晃荡几分,她不知三公主府中事,之前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但南伊依说的死亡时间却是很大的突破口,“为什么这么怀疑?”

“平妈妈说,我父亲是伤心过度,昏厥,我不通药理,人因过度伤怀哭昏满一个时辰未醒,好像说不过去,我去找他时,喊了父亲两声,也没见人苏醒。”

檀琤珈看着南伊依小脸,褪去之前嚣张跋扈的样貌,现下倒是楚楚动人,分析起问题头头是道,都城中人啊,都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此想法也不知是说她自己,还是说别人,把茶盏放在玉桌一角,既然对方愿意褪去外壳,她也不吝啬善意提醒,“活人叫不醒装睡之人,有心不醒,怎叫得醒?”

南伊依醍醐灌顶,她来之前还抱有一丝幻想,她是怀疑她父亲,信也不信,可若真是她父亲,府邸就只剩她一人了,整个人向后蹲坐在地,苍白无力感涌上心头,眼角泪痕湿了又干,不像是嚣张跋扈的南府小姐,现下更像被故意折断翅膀的鸟儿,她不想信,可让她放弃为母亲理论,她母亲就白死了。

就这么静静坐着,银烛在檀琤珈示意下,给地上少女拿了椅子,却迟迟不见人起身。

俩人小时候见面就掐架,你说我一句,我怼你十句,这下安安静静地俩人,银烛和萤火也头次见。

须臾过后,南伊依把眼角泪擦去,“我想查查我母亲为何而死,能不能府医借我用下。”她无论如何得先确认她母亲究竟为何而死,她非常不信昨个还好好的人,今早就这么死了。

“府医不可,南伊依你伤心过度我理解,可若真是驸马,你怎确定你能带着府医顺利进入冰室呢?保不齐府医也会葬送在你府上。”

檀琤珈知晓南伊依难处,可这也不代表会让府医去送死,没给她回话的机会,“送南小姐从后门走,南伊依,我府上的人不会透露你来过的。”

霞金没于西山头,浓墨开始在天际作画,星星烛火映着书案边上坐着的人棱角分明,白玉无瑕,认真无比。

“这三公主上午去世,晚间戏台子已经要开始唱,速度够快的。”青词把烛火一个接一个点燃,在外行军,定听不得这些,好奇心略重,点前就听着隔壁公主府门前声音吵吵闹闹,一会儿锣鼓敲打声,一会儿高喊声,些许嘈杂,不过也能谅解。

从前的陆琮予领兵,敌方尸野遍布,南祈士兵也是死的死,伤的伤,他再怎么不是南祈人,南祈百姓何其无辜,皇帝一句话,受罪的只有底层人民罢了。

行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所有人轻飘飘一句话,多少将士魂归故土,家门破碎,那些尸体最终也没能运回都城,像如今这般好好办一场丧事机会都没有,只得衣冠冢。

陆琮予思绪恍惚几分,没注意手中刻刀何时在他手上拉了个口子,鲜血顺着拇指肚往外冒,也不觉痛。

他把紫檀木放在书案上,不能让紫檀木沾染鲜血,这是他给檀琤珈准备的赔罪礼物。

“世人都说,出生时伴随婴儿啼哭,长辈也会喜极而泣;人死时,却是反着来的。”烛光跳跃,照着陆琮予眼底那抹悲色底韵,他在怜惜之前陆弘崧告诉他的那些北冥将士。

战火纷飞,并不是本意,可若想保家人无虞,须得这样,有国才有家,国亡家何用。

而这么些年,帮南祈开疆扩土,却有不甘,可看着身边士兵倒下时,于心也会不忍,不是为南祈不忍,而是为士兵不忍。

白满早早便也席地而坐,端正原本给陆琮予准备的水果自顾自开始吃,眼神里透着清澈懵懂,“为何,长辈去世,家中子女不是悲痛万分吗?”

陆琮予侧眸看了眼白满,果真是在外打仗久了,脑子跟不上,没等他开口解释,就听见他这屋顶窸窸窣窣声响,站起身来,“你们若想去听曲儿,就出门去听,我去看看房顶是谁?”

隔着烛光,不知是不是青词错觉,觉得自家世子眼神里多了一丝期待,像是对战士胜券在握。

待浓墨在天际留下重重一笔,银辉不见踪迹。

沿街各家各户悬挂于门口的红灯笼,投射在街面,花花点点,荡荡悠悠。

“哥哥,快点快点,‘大登殿’①要快开始啦。”一个头扎两个小丸子,用两根白绳束发,身穿一袭粗布麻衣,面带期待,对身后约莫比她年长一些的哥哥喊着。

一家有人去世,会在自家府外搭建戏台子,大街小巷,皆可来听曲儿,少年看着自家妹妹如此迫不及待,不自觉地加快脚步,“等等哥哥,小心摔跤。”

三公主府来往吊唁之人络绎不绝,只南伊依和她的父亲几进几出。

灵堂设在正厅,空馆前摆放着香烛台,三支香插在炉内,烟气缭绕,缓缓上升,周身密密麻麻跪着一片穿戴丧服之人,有人前来吊唁跪拜,他们就陪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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