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的伤,是你们去攻打这风信子所在地留下的吧。”
陆琮予把茶杯举在脸前,缓缓吹过,茶水显着波纹,又戛然而止,他没曾想她竟如此玲珑心,一点就透,“对,难得遇到绚丽的花,和未来得及播种的种子,顺道带了回来。”
一说这个,檀琤珈想到一个都城姑娘们经常探讨的话语,她轻摇扇面替自己打凉,茶水热气也挥发不少,“这花有什么话语吗?”
陆琮予生得一双瑞凤眼,眼尾微微上翘,眸光微闪,笑起来时两颗虎牙若隐若现,不杂质,像冬日里风尘仆仆进屋那般,一片暖洋,稍稍摇头,银铃声声,挺是打破檀琤珈对他昨日印象,今日看着清隽疏朗中带着不少灵动惬意。
檀琤珈察觉这抹笑应是他也不知风信子话语,也跟着笑了笑。
但陆琮予一向圆滑处事,这么一会功夫他硬生生想出来个可以做花语的,面容悠然自得,明眸轻弯,“既然是胜利的果实,那自然是代表胜利。”
这厮言语,倒让檀琤珈生出一丝尴尬,她猜人心思可从未出过差错,偶尔有些时候会在人说出口猜出,无伤大雅,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故作骄矜,“还有喜悦吧,士兵出征在外,而子女,国家都在等着平安归来团聚的喜悦。”说着又看着不远处俩人,“就像田三,田四,得以平安归来,父母妻儿翘楚以盼,总会真的。”
陆琮予把双手都放在桌面,他其实挺想知道那晚那出戏的意思的,“你能不能讲讲,那晚那出戏是怎么个事儿?”
檀琤珈听明白了,这是对那出《大登殿》好奇,手指轻敲桌面,“《大登殿》只是《红鬃烈马》中的一折,大概就是小乞丐被丞相之女看上,迷离曲折的故事。”
“凡有人听《红鬃烈马》,总是旁观者点评论足,这戏我全听过,不过我的诠释也只能说我自己这么想,毕竟十个人十张嘴,都会不同。”
她见陆琮予直勾勾盯着她,眼中信念坚定,烁着你必须讲,才开口:“戏中王宝钏父亲不乐意女儿下嫁给小乞丐受苦,阻挠万般,其实没什么错,也错的离谱,薛平贵娶了她,还逃脱不开她父亲的魔爪,后被俘去西凉,伤势好转,就想着他的妻子还在等她,冒险回去,得知妻子改嫁的消息,才折回西凉另娶代战为妻①。”
“后来得知妻子改嫁只是噱头,见到王宝钏血书,第一时间赶回,其实都没错,各自追求各自的,可合在一起就成了磋磨,我说的只是我个人看戏的水准,想知道还是得自己去听。”
陆琮予那晚听了一些,好似是两女一男的故事,他的醉翁之意,永远是套话,也不知怎得,就想打破砂锅知道檀琤珈喜欢他什么,“你会喜欢这样的少年郎吗?”
檀琤珈觉得陆琮予在害她,眼底冒着火焰,“当然不喜欢,我为何下嫁,是我嫌养尊处优日子不好过吗?”而且她这么对眼前人这么好,这人是瞎吧。
随后倒出她的看法:“况且这世间情爱,在明天来临前,都只是今日安慰,门当户对结姻亲尚且有好有坏,何况下嫁,三驸马不就是血淋淋例子吗?入赘公主府,内心污秽,吃穿公主府,养着外室,最后还拿三公主两个孩子前程要挟。”
这倒是让陆琮予紧了口气,或许她并不是不通情爱,而是不相信,所以是通,但不愿相信,那么这两日对他的好呢,难道只是他外貌?又或是觉得陆府人口简单。
陆琮予突然觉得胸口闷了口气,提不上来。
檀琤珈没注意对方变化,觉得不能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反过来问陆琮予,“你呢,看话本吗?向往情爱吗?”
她在扮猪吃老虎,檀琤珈对情爱之事只是听黄静柔说过皮毛,她才不懂,她之所以能对陆琮予欲擒故纵,是因为都城说书先生老会讲一些男女之事,讲如何如何讨男子喜欢。
陆琮予看着檀琤珈,粗略一笑,掩饰走神,“大丈夫不拘情爱,尚不知未来路何许,这事不急。”
檀琤珈直睨着他,一时就察觉话中话,看来她这三十六计用完,能把人心拢过来就不错了,拐着弯提点一二,“身不由己时,便知最好还是自行选择,陛下赐下来的婢女不日也该来了,各个王爷送的估摸着也快了。”
陆琮予顿时提不起兴致,他为臣,南祈皇帝为天,婢女赐下来,总不能拒绝,别介奸细未找到,自己先一命呜呼,还得应付王爷送过来的婢女。
陆琮予舌头抵了抵牙关,鼻息叹气,扫了眼早已离开地两位家丁,顿感失落万分,喃喃自语,“令人头大。”
日头缓缓落到树梢西侧,层层叠叠绿叶掩着,褪去燥意,屋檐低垂,映着二人身姿。
下人都被迁到他处,门口只有檀琤珈两个丫头和陆琮予两个侍卫看着。
“其实很简单,自古天子为尊,陛下送的婢女奉为一等丫鬟,王爷送来的全部奉为三等丫鬟,交由一等丫鬟管制,三等丫鬟何时晋升二等,就看自身造化。”
陆琮予面露难堪,声音含糊,“可这一等丫头是近身伺候吧,我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