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星际币轻轻放在吧台上。这年头纸币已经很少见了,收藏价值远大于币面价值。
女人抬眼冷冷看了星朗一眼。虽然不友善,但跟星朗一进门的时候几乎是第六感感受到的那个眼神比起来,已经温和得让星朗觉得自己刚刚产生过幻觉。她没去拿钱,也没给星朗斟酒,只是自顾自仰头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对面是美女,皮肤白皙、烈焰红唇、柳眉星目、笔挺的制服上腰带把腰束得不盈一握。她仰头喝酒的时候露出的颈项曲线和古希腊的人体雕塑一样优雅大气。这正是星朗最喜欢的那一款。别说是个把眼刀,就算是真刀星朗也不会躲。他觍着脸笑道:“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您生得这么美,只需要笑一笑就有滚滚财源,何必对着客人冷脸呢?”
女人侧过头斜睨了星朗一眼,放下自己的空杯,从吧台后走出来,不带感情地说:“我该走了。你敞开了喝,反正不喝也是浪费。”
“诶,等一下。”
女人缓下脚步。
“能留个联系方式吗?宇宙这么大,这一别可就不知何时能再见了。你这么漂亮,会害我魂牵梦绕得相思病的。”
女人大概对这种满地搭讪的海王不太感冒,气压比刚刚都低,冷哼了一声:“再见可不是什么好事。”说完就步履生风地离开了酒吧。
星朗有点失望。不过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他也不总是能睡到自己想睡的人,碰钉子已经习惯了。好在美人虽然走了,但留下了酒。这么大的酒吧让星朗一个人开怀畅饮,是够他醉生梦死一上午的。
星朗满身酒气回星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虽然比约定时间晚了点,但安雅这边人质多,没验完,不算误事,也就有惊无险地混回了舱内。
一身军绿色便装的裴文初正站在门口,帮安雅手下的士兵核查人质。
星朗和裴文初打了个照面,有点尴尬地笑笑:“老裴。”
裴文初脸色不善地看了星朗一眼,又用眼风扫了下还在排队的人质,没头没尾地问:“你满意吗?”
星朗“嘿嘿”笑了笑:“这谁能想到呢?我当时要是知道,那必然任何和薇薇安有关的事情都得汇报给你。有钱难买早知道啊。”
裴文初被关得太久,脸色很苍白,不过健康状况看上去还好,不像受到过虐待的样子。星朗借着酒劲觍着脸问:“这几个月,你还好……”
裴文初问题都没听完,脸色就黑了五个色号:“我听说你被国安局关了一阵子。感觉如何?”
星朗闭了嘴,识趣地夹着尾巴回了自己房间。
人质交接核对结束,双方也正式见面签好收据之后,明明来收星球的星盗的星舰走得竟然比阿波罗帝国的星舰还快那么一步,只留下了几十个足球大小的排爆机器人。
起飞之后安雅脸色很难看,在会议室跟沈昱和裴文初抱怨:“看来咱们埋的那些宝贝真的炸不到人了?”
裴文初摇头:“把基础设施都毁掉也是好的。一颗什么都没有的星球,对星盗来说也不过是大动干戈换来个废物而已。”
安雅皱着眉头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又问:“有在任何一个回来的人质身上找到芯片吗?”
裴文初本人已经接受了星舰上所有能用的扫描手段进行的身份确认:没有金属或半导体植入物、插入式探针显示脑电波属于他本人的大脑、脑电波检测仪读出的数据全绿、身体多处抽取的DNA样本也证明他是裴文初。安雅还额外问了他一些阿尔法上的生活细节,一些二人开会的时候只有他俩知道的事情,裴文初都答对了。据裴文初说,星盗抓了俘虏之后只是关着,并没有对俘虏做任何事情。
裴文初摇摇头:“扫描还没结束,但目前扫过的人来看,没有一个有问题的。依我看,你要是还有所怀疑,不如先让这批人质休眠。有什么事情回帝国再说。我也不介意休眠。”
安雅有点烦躁地摆手:“裴老师,我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你多心了。我就是觉得这么简单就把最重要的人质都还给我,不是维多利亚的风格。更何况她看样子是已经肯定帝国在西格玛留了后手。已经知道要吃亏,还会乖乖吃哑巴亏,这不可疑吗?”
裴文初叹了口气:“西格玛的炸弹何时引爆?别忘了维多利亚还留了第二批人质。那就是她的后手。”
安雅闭了闭眼睛,有点疲惫地说:“明天。我原本想着如果附近有星盗伏兵,不好这么快撕破脸。这些天西格玛的大功率雷达仔仔细细扫描过了,附近确实只有维多利亚运送人质的星舰,火力和我顶多算得上势均力敌。她这样有恃无恐,我想也许那些排爆机器人比我预估得厉害。我必须在她排爆成功之前引爆炸弹,不能等了。”
裴文初心里一惊,脸上倒是没动声色:“所以剩下的五千多学生和士兵……”
安雅点点头,脸上疲态渐褪,语气坚定地说:“本来救他们就有风险。谁知道维多利亚会不会把送人的客舱变成核弹?我思来想去,对帝国最好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