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弥斯的马赛克头像从沈昱和星朗的光脑右下角消失,但沈昱知道,如果西弥斯和天网镜像有链接,那他和星朗的对话都逃不过西弥斯的监听。但沈昱想要问星朗的事情,西弥斯是已经知道的。
“什么是弗兰克能量核?你为什么有零点三毫克?西弥斯为什么说你能弄到更多?”
反正帝国已经知道了,星朗倒也无意瞒着朋友。
“弗兰克能量核是一种高密度能量存储金属。只要十几克就够一台中型星际货轮跃迁到域外。域外这种高能物质很多,但弗兰克能量核的特别之处在于对碳基生物没有辐射,支持缓慢可控的能量释放,并且能量利用率极高,几乎不产生热量。塔几十年前才在域外的不毛之地提取出少量可用金属。当时弗兰克金属被认为是与上古人类使用的锂一样的重要矿藏。科学家已经就弗兰克金属的用途展开了美好的畅想。可惜弗兰克金属储量太少,在第一次勉强提取出两克99.9%纯度的可用能量核之后,再也没找到能成规模开采的矿藏。我的0.3毫克是脑电波发射器的供电设备。说来你可能不信,要模拟一个人的脑电波活动并且成功骗过天网,算法十分复杂。我的发射器的处理器是当年塔上最先进的龙骧第八代一皮米的光刻技术。即使如此,耗电量也十分可观。想要做随身携带又不被发现的模拟器,还要保证即使长期没有充电器也不能掉线,电池是卡脖子的技术。最后我爹妈给我弄到了一点点弗兰克能量核,我才能搭好硬件软件混进帝国。”
沈昱越听越懵,好奇心打过了不揭人伤疤的教养:“令尊令堂大人不是出了星舰事故……”
“当年往来于帝国和塔的富商星思辰和阿希礼·温莎夫妇,以及他们的独子星朗、阿希礼·温莎的弟弟威廉·温莎确实出了很严重的星舰事故。四个人里唯一的幸存者是威廉·温莎,也就是常给我打钱的我的富商舅舅。他当时受伤很重,在塔的医院昏迷了一年。在这期间我们用星朗尚有活性的几块大脑组织残片重建了他的脑电波,又做出了模拟器。模拟器给我戴在了身上。威廉好了之后,我假扮大伤之后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做过重建的星朗,和威廉一起回到了帝国。”
沈昱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这满地天网监控的地方?塔难道更可怕?”
“塔的政治倒是并不比帝国可怕。塔是君主立宪制,但君主没有实权,议会的老古董们也是说得多做得少。各个星球有大财团自治。我出生的星系艾卜西隆人口少,工业单一,几大财团把持了几个矿藏丰富的星球,组成了艾卜西隆董事会。艾卜西隆集团首席执行官以董事会投票的形式产生。我爹就是这样成为整个星系的首席执行官的。塔远在主流人类文明之外,除了衣食住行不如帝国之外,文化教育也远不如帝国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我爹只是想让我来开开眼,师夷长技以自强。塔在政治方面是真的偏安一隅,没有什么不良的图谋。恰恰相反,如果我爹妈知道我搅和进帝国的权力更迭里面,大概会打一打我的狗腿——不过我骨头硬,打不断,你放心。”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星朗。用了三十年也习惯了。”
“可你不是全身骨头粉碎性骨折,换了一套仿生金属骨骼?”
“我确实有一套仿生金属骨骼。我妈不是人类。她来自域外文明,并非碳基生物——唉说是我妈也不太确切。她没有性别,更没生过我。我爹妈在一起之后恋爱脑爆炸,想要个带两方特征的孩子。元素周期表都不用同一套的两个生物系统,别说生殖隔离了,就根本没有能生殖这一说。我爹按着塔的科学家的头用他俩的身体组织强行融合出一个胚胎,就是我。说实话我妈他们液态金属生物根本没有细胞这一说。我爹不过用了他自己的干细胞自欺欺人而已。我应该更类似于我爹的克隆体,只有骨骼来自我妈。”
沈昱腹诽这克隆确实挺到位,恋爱脑都一模一样。有异性没人性。星朗还好意思吐槽他爹妈恋爱脑爆炸。看看他自己对维多利亚。他一个人的时候在帝国平平安安这么多年,完全没有一丝要暴露的迹象,甚至还混成了军校教官。认识薇薇安之后,为了给他都不知道目的为何的薇薇安打掩护,他都在国安局游了几圈了?还暴露了身份。
“你这些事情帝国知道多少?”
“他们应该推断出我是塔的人。我的项链他们化验了几十圈了,里面的稀有元素他们早发现了。我舅舅一直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没触发过天网。直到前段时间帝国派人去采血跟我做DNA鉴定,他都一直以为我是他创伤之后性情大变的亲侄儿。现在DNA结果证明我和威廉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帝国一直没杀我是在想能用我和塔换什么好处。不过只要云世阳没说出去那个仿生金属的故事,帝国应该还猜不到我爹妈的身份,也谈不上能把我卖出个什么价格。”
沈昱的冰块脸寸寸碎裂,出现了一个牙疼似的很扭曲的表情:所以打了半天的机锋,星朗原来是神秘的域外文明塔的一个星系的太子爷?就这么个每天四处睡小姑娘的智障玩意儿?还好塔治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