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似乎尚在考虑中。”
长平公主的原话说的是,“此事对你我二人皆有益无害,世子何乐不为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世子非池中物,只要大业得成,何愁无佳人在侧,宣宁公主愚昧任性,岂是尔之良配?”
楚郢知接受长平公主的提议是目前最佳对策,可宣宁公主那样的绝色尤物,总让他生出些多余的心思,权势与美人皆得,岂能让人轻易放手。
得到淄川王的支持、早日回到荆西固然诱人,可这欺君罔上之罪,一旦事发,他是否能承受?他叹气道,“殿下的好意我明白,可否再给我些时日考虑考虑。”
卫缺道,“楚世子看起来非常犹豫,而后他没有用食,匆匆离开。殿下恕罪,卑职自作主张舍下了长平公主,跟着楚世子回去。见到他在雅阁与一男子会面,他们往来熟稔,看得出并非首次接触。言语之间不难听出那人是为临汾王做事的。”
宣宁若有所思,疑惑道,“是三哥和楚郢有勾结么?让长平在中间当说客?十哥也不甘人后,要摘荆西的果实,好个楚郢,四处放火,处处不落啊!”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宣宁脑袋乱糟糟的,她看一眼萧且随,可少年嘴巴张了一半还未发出声音,她又觉得他并不能为她解惑,转而懵懂着双眸望向卫缺,“你说,楚郢是什么香馍馍不成,为何他们都要赶上去巴结?”
卫缺道,“想必临汾王与淄川王都不愿荆西靠拢承江王的队列。”
宣宁好笑地看了一眼萧且随,奇道,“那这个幽州世子呢,怎无人问津?”
少年停下快箸,拿一双热气晕染过的清澈眸子瞪着她。
卫缺也不管萧且随在场,直言不讳道,“且不说萧世子与您以及陆世子的情谊,幽州王只此一子,萧世子的地位权势已是铁板定钉,临汾王与淄川王拿不出能让萧世子变队的筹码。”
宣宁点头,“也对,且萧且随他这人胸无大志,你与他说什么联合纵横,只怕他会当场打起瞌睡来。”
卫缺亦点头。
萧且随诧异地看着这旁若无人的主仆两个,凑过俊秀的侧脸点了两下,提醒着,“…我还在这儿呢,说事就说事,别忽然议论我行不行。”
小娘子眼睛弯弯,噗嗤笑出声,而后又想起正事,吩咐卫缺说道,“对了,你速派人去把时常跟在楚郢后边那个江家二郎抓到公主府来,还有那个什么同雀村的江氏女,一起带回来,楚郢想害他们,我偏不让他如愿。”
她转念一想,又道,“不对,你先抓江氏女回来,让楚郢和江二郎狗咬狗。等到江二郎被打个半死的时候你再过去抓人,最好喊上县尉兵,捅到长安令那里去!”
一切安排完毕,萧且随凑过来问,声音带着些嘲弄,“江二郎才是这一年以来给你写信的人?那你岂非认错亲事?你想定亲的人究竟是楚郢还是江二郎啊?”
宣宁正因为此事恼怒呢,哪听得这些打趣,瞪他一眼,威胁着,“不许说出去,这个江二郎胆大如斯,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行了,吃得差不多我就要回去了,你自己回葛园吧。”
萧且随状似无意地问,“干嘛着急走,要去看江二郎的信啊?”
怎么可能呢!宣宁知道自己打草惊蛇问楚郢扬州的事,让他偏移了方向改向三哥那边使力气,若他们达成联盟,于阿兄而言并非好事。她急着回去想和“她”商议,事关阿兄,“她”不会还耍脾气不肯出来吧?
他还有完没完,想笑话她多久?宣宁敷衍哼笑道,“你真是异想天开,我怎可能还想看他的信?想起曾经那些信件,我险些吃不下饭,留他一命不过想用他对付楚郢罢了…若不是楚郢这厮的欺瞒,区区贱民,我岂能多看他一眼。”
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垂下眼,声音也变得低沉,“他如此欺瞒于你,那你…与他的婚约呢?”
宣宁哼笑道,“婚约?他也配,且让我与他耗上两年,定要让他一无所有,潦倒终生。”
楚郢不知一年后的消息,只要荆西王暴毙的时候他回不去,他的叔叔们自然要乱起来,届时无论荆西是内乱无暇自顾,还是新王上位重派质子,楚郢都是弃子一枚,谁还会在意他的生死。
“两年?为什么是两年?”萧且随不太明白她的话,可她已不愿多留,匆匆而去。
少年呆坐良久,忽抬起袖口闻了闻,她的茉香尚在,那一句“如此贱民,我岂能多看他一眼”也同样回荡在他脑中。
她这样骄傲高贵,自然不会将江二郎放在眼里。
他轻笑一声,舒展双臂缓缓靠在椅上,昂着脑袋捏住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云销雨霁,长安城复热闹起来,攘往熙来的朱雀街,月牙小衫的女郎骑着在白雪般的骏马,从容慢行,她拉着缰绳,精致无双的窄袖上移,露了一截凝脂般莹白的手腕。
虽她满月无缺的脸儿遮在帷帽白纱后头无缘得见,但观衣衫走线及周身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