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裕芷翘,真诚道别,“芷翘阿姊,多谢……”
说罢,兰时颔首行礼,决然向外走去。
前厅。
火盆里的碳烧得通红,猩红的火星不时炸开。
温霁昀仍未到,丞相倒没有不耐,只是半睨双眼,手指规律敲打着茶杯。
崔国公与之对坐,不时四处张望着,见丞相如此,便也缄口不语了。
片刻,温霁昀周身带着些水雾寒气,缓步而来。高滕也一同入厅,守立一旁。
只是听到脚步声,丞相这才抬眼,冷笑着起身。
“温小公子……”
丞相目光如同毒蛇,立即便吐出了毒信子,“那日殿前一别,可是别来无恙啊?”
“这话当我问候阮丞相才是。近日丞相府上应当事务繁忙才是,怎会想到来晚辈的小小府中。”温霁昀面无表情,犀利地回道。
阮丞相怎会听不出温霁昀语中之意。
他面孔抽动,眼中浮现出狠戾神色,“既然说过要专程拜访,定然不会失了约。”
温霁昀看向阮丞相,心中了然。
阮丞相面孔中并无半点悲痛神色——他向来心狠手辣,阮其虽是他的亲生之子,如今身死,不过一颗废了的棋子。
阮丞相挑这个时机来府中,是特意来威慑自己的。
果不其然,阮丞相幽幽开口道,
“听说,温府上有一乐师,名为烟青。不若唤来弹奏一曲,给本丞相助助兴?”
温霁昀心中暗道不妙。
丞相因顾忌温大将军的权势,不会妄动自己,可是同去埕州的烟青,丞相必然不会轻易放过。
温霁昀手中持剑,字句警告,“丞相大人若无重要之事,今日温府便拒不见客了。”
“温小公子这是何意?哈哈哈哈哈哈哈短短时日,难道还要上演伉俪情深的戏码吗?”
丞相也没再掩饰威胁之意,朝国公对上眼神,“崔国公,既然是你临仙楼的人,也该给个交代了。我想对烟青做什么,崔国公没意见吧!昂?”
国公轻咳一声,“丞相大人处置便好。”
阮沧郁满意地点点头,“今日这曲我听定了——来人,搜府!”
“谁敢动!”
温霁昀的剑已然出鞘,冷冷道,“阮相如今派人强闯我私府。此等罪状,上告天子,也是丞相大人理亏了。”
两方对峙,剑拔弩张。
忽然,一道身影迈步进入厅中。“温公子,不必为我如此……”
温霁昀看清模样,眉间却锁得更紧,来者竟然是兰时。
“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没能做对,请主上恕罪!”
兰时扑通一声跪在国公面前,行着临仙楼独有的礼制。
“没眼力见的乐人!不看看自己惹得是谁!”
崔国公变了脸色,一巴掌扬过去,兰时嘴角立刻沁出血丝。
他拽起兰时,一把推到丞相面前,狠狠道,“烟青,这回我可护不了你!”
这样一出,倒是让温霁昀高滕二人不知是何形势——为何兰时会装作烟青?崔国公也不戳破,反而认作兰时为烟青?
温霁昀紧紧盯着丞相,不敢妄动。
丞相伸手抓起兰时手腕,仔细盯着那串手链,“果然是你,哼!靠着一颗珠子骗过了我儿。”
“也怪阮其不成器,竟然两次栽在乐女手上……真是可笑!”丞相起身踱步,眯缝着双眼瞪着兰时。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阮沧郁对兰时恶语,视线却转而看向温霁昀。
见他面色难看,丞相更是猖狂,“我现下不想听琴了。过来,斟茶。”
阮丞相转变了主意,对兰时冷哼道。
兰时低着头,浑身都在发颤,战战兢兢地倒了一杯茶,托举递给丞相。
阮丞相手掌盖在茶杯上片刻,转而将这茶推给了兰时,懒洋洋地道,“赏你了!”
丞相方才手掌中有毒——
温霁昀立刻发觉不对劲,直接掷出手中暗器。
清脆一声,茶杯落地摔碎,有毒的茶水流了满地。
温霁昀的剑锋直指阮沧郁,“高滕!送客。”
高滕方走近几步,阮丞相却挥手散开了护在身前的侍卫,故作无辜。
“诶,温公子?我现在可没强闯你府,你却拿剑指着我。”
他双手一摊,反而向温霁昀的剑逼近,“对重臣图谋不轨,你说,圣上又会给你定个什么罪名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是有意谋害丞相此般大罪。
高滕无奈示意着温霁昀,只得暂且收起手中的剑入鞘。
“今日这茶,是替我儿算清这笔账。”
阮沧郁一字一句道,态度很是强硬。他拿起一盏茶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