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不问问这是去哪?”
“奴婢想着王上或许是在宫里待得闷了,出门散散心。”骊姜只好回答。
“那你心里有没有骂寡人不守信用,没带你去看那名贵的山茶啊?”赢则瞪她。
骊姜一噎,随口胡诌:“能和王上在一起出宫看这一路的美景,那些花啊草啊,奴婢早就忘了。”
“这是什么话!”赢则继续瞪着她,“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去蜀国看过了,记住没有。”
骊姜大为不解,疑惑地看他。“喏?王上,可是咱们明明......那我不是撒谎了吗?”
赢则并没有解释,反而补充道:“寡人是王,我说看了就是看了。就算有人不信当面拆穿,你也得坚持说咱们就是去赏花出游的,听到没有。”
“喏。”骊姜只好说。
赢则看她脸上十分不解,却一边说一边还用力点头,有点好笑。咳嗽了一声,闭目假寐:“寡人头痛,过来给寡人揉揉。”
骊姜只好凑上前去,两指轻轻放在赢则的太阳穴两侧,小心翼翼地按摩起来。
赢则闭着眼睛。身后的人的熏香带些橙花味,淡淡地不断往鼻子里钻。随着马车颠簸,她的衣袖偶尔擦过他的后颈。
放在他头侧的双手轻柔得像是在他心上抓痒。
他一把拉住身后的人的手臂,拽得人跌进自己的怀里。
看骊姜轻轻挣扎了一下,又不敢再动,头乖乖地贴着他的胸口,赢则心情大好。
他的手还抓着她的手腕,又从手腕移到手掌,摩挲着她手背的皮肤。
她的手修长白皙,皮肤光滑如锦,握着却不像跳舞时看起来那样柔若无骨。相反,他觉得她的手骨节分明,手指微凉。像这个人一样,从来对他十分顺从,却叫他有点看不透。
他拉着她的手贴到自己胸口上,眼睛盯着她,说:“寡人不是不守信诺的人。那白月珠我已经让人想办法运去秦宫了。”
看她似乎大为惊讶,感动得目光盈盈地看着他,赢则感觉自己那颗男子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于是他又说:“寡人这次不会亏待你的。等回了咸阳宫,就下诏封你为美人。哦对了,你要是想骑马,就再赐你一小片跑马场。”
“等此次事毕,别说蜀国,就是他楚国领土,咱们也是想去就去的。”
骊姜看着环着自己的人意气风发的侧脸,忽然有了一种实感:眼前的人才不是传言里庸懦无能的傀儡,而是意气风发、野心勃勃的秦王。
她伸手反握住赢则的手,轻声说道:“我信王上。”
马车不停,快马加鞭又转道去临晋,和齐、魏、韩三国会盟。
另一边,华宣王后在末阳宫里,听说了秦王了骊姜出宫去了蜀国,本来就心烦意乱。待听说秦王转道去了临晋,更加坐立难安。
此时,四国国君已经约定发兵,剑指楚国,攻楚已成不可逆转之形势。
甘泉宫里,华宣面对着太后哭诉:“母后您看,只是因为太子哥哥杀了一个出言不逊的大夫,王上就如此大动干戈地针对楚国,这让我们这些以秦国为家的楚人如何自处?”
太后看了一眼抽泣着的华宣。实在心烦,又不忍苛责。
“别哭了,眼下各国还未发兵,一切还有变数。更何况,你既嫁作秦妇,就不能一心只想着楚国了。”
对太后来说,她早就知道秦国不管是与哪一国结盟都是出于对秦的利益,秦楚结盟也是因为要共同对抗以齐为首的东方各国。
只是没想到秦王如此果决。
哄走了哭哭啼啼的王后,她又召来自己的两个弟弟,右丞相魏徽和将军魏宣。
两人都是惠太后的异父弟弟。魏徽身材高大威武,一副美髯飘飘,魏煊方头阔面,身材矮壮。
两人分别跪坐在太后下首左右。
魏煊先开口道:“姐姐您看,王上这一次是不是......?”
三人都心领神会。
如果说赢则攻打楚国是为了秦国国土东扩。那这一次用拙劣的障眼法骗过太后和亲楚的朝臣,更像是有所不满,故意为之了。
惠后长叹一声:“只怕是我这王儿已经对我不还政于他不满,这是要给我这个亲楚的太后一个下马威啊。”
魏徽捋了捋胡子,沉声说道:“看来王上是不信任我们,觉得我们必定会阻止。这实在是误会了臣下。我们虽然出言反对,也只是觉得攻楚并无把握,不如交好。”
这话说得真假难辨,十分虚伪。
“都怪这鲁莽无能的楚太子,秦楚亲近的大好的形势让他给搅得一团乱麻。”魏煊抱怨道。
魏徽又说:“王上现在已经结盟,消息几日内就会传遍天下,王上也马上回到咸阳,我们又如何出手反对呢?就算这次制止了王上,岂不是更生嫌隙?”
“我入秦已近三十年,算起来在秦国的时间比在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