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胡淑君都缠着傅正谦,想要问出关于林诗清更多的细节。
但是他一个字也不肯说。
林诗清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乙方,收了钱以后,主动联系他,询问了不少关于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生态缸的问题。
他有点高兴,又非常不高兴。
因为胡淑君说了一句话,仿佛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她说:“林诗清应该很难移情别恋吧,毕竟她跟贺临都这么多年了。”
她说的很对,因为林诗清即便是加了他的微信,用的也是清许小院的店铺微信。基本只问他关于生态缸的问题,甚至下午五点半以后,她都不会再回信息。
倒是有她的电话,只是打过去说什么呢?
他明明说过,好的作品都需要耐心地等,所以这个生态缸的进度,他是不会去催的。
细究起来,他也不算后悔。
“林诗清”这个名字,和那年夏天滋生的情愫,已经让他挣扎了太多年。
刻意地回避、遗忘,并不能减轻半分痛苦,反而让记忆蒙上了一层柔光滤镜,那个人和那些回忆,都变得越来越美好。
如果他想解脱,只能去靠近、去了解、去打碎回忆的滤镜,然后,彻底放下林诗清。
胡淑君还想再去清许小院,但因为林诗清有事情要忙,李菲又已经放暑假回老家了,所以清许小院这几天都在店休。
南淮是沿海城市,夏季多台风,昨晚天气预报显示台风即将登陆。
在台风登陆之前,天气又闷又热,吸气呼气都感觉不够舒畅,像是有一股气憋在胸膛难以消散一样难受。
傅正谦从天晖集团开完会回到山顶别墅,刚从浴室出来换了身居家服,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遮天蔽日的浓黑,狂风呼啸,树影近乎横折,雨点砰砰砰地敲在玻璃窗上,屋外是轰鸣的雨声。
从他的卧室的阳台落地窗望过去,能越过重重树影,远眺到南淮的万家灯火。
城市的千万盏灯光在厚厚的雨幕中晕开,化成朦朦胧胧的一片。
也许是再次见到林诗清,且最近又在联系的原因,傅正谦总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比如那年他们在海边,也遇到过一次台风。
乌云黑压压沉过来,风越来越大,能清晰地看见偌大雨幕从远方,迅速席卷过来。
他们没想到这股台风来得这么快,这么猛,急急忙忙搬东西进屋的大家,多多少少都被雨淋湿。
一楼阳台的玻璃门关的不够及时,雨水瓢泼进来,在门边形成一汪水渍,风把客厅的绿植、摆件等吹倒一地。
他们陆续开始收拾,拖地的拖地,整理的整理。
跑跑闹闹了一阵,把风雨都关在屋外,但是他们的兴奋却没有停下来。
闹着闹着有人说到了他的身上,“诶诶,那个爱装哑巴的小鬼,把搭在楼梯上的抹布给我一下。”
他刚把放在楼梯角的一盆龟背竹扶起来,听到这种话后,低头抿着唇不想回话。
随即他就听到了林诗清的声音,“人家有名字,叫‘小谦’,谦虚的‘谦’,叫‘小鬼’真没礼貌。”
她走到他的身后,从楼梯扶手上拿下那块抹布,对那人说:“还有,他不是不爱说话,他只是不想理你。”
胡闻安适时过来搭腔,“就是,这么大个人了,说话还没轻没重的。——去去去,你去后面搬东西,这里我跟诗清弄干净就行了。”
那人嘟嘟喃喃地离开,胡闻安和林诗清得意地对视了一眼。
胡闻安对她竖了竖大拇指,“够意思。”
她扬了扬下巴,“那是。”
他看着二人的举动,猜到胡闻安多半是跟林诗清打过招呼,所以她对自己格外关照。
林诗清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谦,你这身上都淋湿了,先回房休息吧,剩下的我们弄完就行了。”
他低头看她,见她的头发被雨淋湿了一半,缕缕发丝被拨到耳后,露出两只精巧细嫩的耳朵;桃粉色方领短袖的左肩袖口湿了大半,桃粉色的衣料被雨水洇出浓郁的玫粉色。
“你的——”他指了指她的左肩,“衣服也湿了。”
她看了眼左肩,“哦没事,一会儿上去再换。”
“嗐,你诗清姐健朗着呢。”
她踢了胡闻安一脚,“这词儿是这么用的吗!”
傅正谦并不喜欢“诗清姐”这个称呼,他沉默着转身上楼。
“诶——谦儿——”胡闻安叫他,见叫不动,又在林诗清面前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你看看这叛逆的青春期。”
她哈哈地笑:“你真的是他表哥吗?他一点都不喜欢你诶。”
“是是是,他最喜欢你。”
“诶!我觉得也是。怎么样,你现在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