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矛盾,因为这是两件全然不同的事,一个对恋人,一个是对家人,自然不能用一种看法面对不一样的人。
滕白屿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哥哥”的小女孩了。
在岁月的流逝中,她早已从路都走不稳的小屁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并且在生活的蹉跎中,形成了独属于她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只是,他比蓝汐大了十岁,心里上总是想要偏爱她更多,下意识的把她当小孩子去看。
但从今往后,他似乎应该用成年人的眼光去看待蓝汐了,不该在用哄小孩的方式与她交流了。
他须得更加尊重蓝汐的想法,不能让她心里觉得自己被家里人操控了,连一点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蓝汐终归是他的妹妹,他还是希望蓝汐可以和那些被宠爱着长大的姑娘一样,在他的面前任性一些、娇纵一些,不必这么的听话和懂事。
然,滕白屿知道,这样的想法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因为蓝汐不是被宠爱着长大的人,她的人生中缺少了至关重要的父爱,甚至还要被父亲无情的伤害。
蓝汐的情感世界是不完整的,而这也让她比任何人都更加的谨小慎微。
她一方面珍视亲情,一方面却又畏惧亲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害怕自己又一次被家人抛弃,所以她在家人面前总是这般的克制自己、亏待自己,尽自己所能不去给家人添麻烦。
滕白屿的心脏止不住的发疼,却也找不到开解蓝汐的方法,因为伤她最深的是亲人,所以她的心里早就对亲人筑起了无形的屏障。
最终,滕白屿只能用苍白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哥哥尊重你的想法,不转学了。但哥哥希望,你在哥哥面前可以任性一些,不必强迫自己这么快长大。”
“知道了。”蓝汐轻轻的笑了一下:“谢谢哥哥。”
滕白屿的嘴角苦涩的牵动了一下,她到底还是无法对家人彻底敞开心扉,依旧将自己囚于牢笼之中。
***
到了市中心医院,蓝汐做起了一项又一项的熟悉的检查检查,亲眼看见那些平稳的数据结果,滕白屿总算真正松了一口气。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有点黑了,滕白屿陪蓝汐一起吃了一顿饭,就送她回学校了。
下车关车门时,蓝汐听见滕白屿叫司机把车开去机场,而不是家里。
她犹豫了一瞬,又把车门拉开了,问:“哥哥,你还要飞回去啊?”
“嗯。”滕白屿揉了揉眉心:“国外的事还剩下一些没处理完。”
蓝汐有些自责:“哥哥,下次不要这样折腾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滕白屿嘴上应下,就催促她回学校:“快进去吧,还能参加晚自习。对了!”滕白屿忽然想起了什么:“哥哥给你定了几套礼服,如果你想参加周六的宴会提前跟哥哥说,哥哥带你去玩。”
蓝汐点了一下头,就进了学校。
晚自习还没有正式开始,教学楼里很是热闹,充满了聊天的声音和打闹的身影,实验班更是如此。
蓝汐从后门进班,一踏进去,她就看见某人趴在桌子上玩手机的身影。
校服半袖很薄,骆时晏的背上的骨骼清晰可见。
他游戏玩的认真,竟显得与周围的热闹有些格格不入。
莫名其妙,蓝汐想要把他扯进这纷繁的世界,让他也感受一下人世间的喧嚣,所以她生出了捉弄骆时晏的想法。
她在嘈杂的环境中敲了敲骆时晏的桌子,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压着声音说:“没收。”
随便。
骆时晏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他半个字都没吐,直接把手机扔到了面前这只看起来羸弱无骨的手上。
谁料,他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含笑的明眸。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上当啊。”
蓝汐把手机还给他,得意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行啊。”骆时晏整个人往后仰去,睨着眸子看她:“胆子越来越肥了,竟然会捉弄人了。”
蓝汐抬起了下巴,像傲娇的猫儿:“明明是你太嚣张,被我抓了个正着。”
“能的你。”骆时晏在桌兜里摸了一把,而后将一张试卷拍到了蓝汐面前:“这是苏姐给你留的卷子,明天竞赛课要讲,你抓紧做。”
蓝汐:“……”
说话就说话,你搞什么试卷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