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瀚停下来,有意吊胃口,林湘湘也十分配合,问道:“怎么着?”
“赵八偷了她亲爹的腰牌,私自调动禁兵,帮她围堵顾十安!”林瀚的扇子在空中抡了一圈,比划处一个圈来,“当时可以说是满城的人都被惊动了,顾十安是被堵着了,可赵家也彻底触怒了圣上,后面念在赵公爷的面子上,圣上免了赵八死罪,将赵家一家贬去岭南那贫瘠之地守关去了,你说说,赵家也是多少年的老街坊了,要是没有顾十安这档子事儿,他们家现在肯定还好好的,顾十安是不是个灾星?”
“可是这明明就是赵八鬼迷心窍不讲道理吧?”林湘湘眨了眨眼睛,没顺着林瀚的话说,“非要说起来,顾十安,得是个受害者吧?”
林瀚双眼猛地瞪大了,他手上的扇子点着林湘湘,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我不管,反正顾十安这人惹得别人家道中落总是事实,你要是还跟他来往,你就是自讨苦吃!我,我是你哥,你得听我的!”
林湘湘住在京城的时间长,跟林瀚这个表哥自小打打闹闹一块儿长大,都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站起来把林瀚的扇子按回去:“哥,没必要这么着急,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你放心吧。”
林瀚好悬没被气歪鼻子:“我放心?你这一看就被迷魂头的样子,我怎么放心?算了,你现在是长本事了,我管不动你,反正你自己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之后是再也不会跟你说什么的了。”
林瀚气冲冲就走,把个林湘湘弄得有些无奈,她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他没有传言中那么坏,也不行吗?”时间飞快,顾十安的暗信送出去了两天,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近来仍旧被锁在院子里,唯有一个小厮江南能进出给他带来一点儿消息。
“江南,外面有没有什么新鲜事?”顾十安手上还在练字,嘴上则问出来一句看似好奇的话,“我这三日没有出去,倒像个聋子瞎子一样了。”
“少爷可千万别这么说……”
小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压着怒气的话语盖过:“你这足不出户就知道外面有新鲜事发生,哪里是什么聋子瞎子?”
顾十安手上的笔微微一顿,依旧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方才慢条斯理放下笔,转过去看江南:“江南,你出去吧。”
江南下意识去看面沉如水的顾侯爷,顾侯爷忍着不快,点了点头,这个可怜的小厮立刻就溜了出去,还乖巧地帮父子两人把门关上。
光线被阻隔,面前的视野也暗了一暗,顾十安重新抬头,看着顾侯爷:“父亲今日来找我,说的话我怎么就听不懂了?”
顾侯爷当着顾十安的面,再不用压着火气,当下就一拍桌子:“户部尚书李年全家都被锁了,如今正在都察院受审,你早就知道了?”
顾十安面无表情:“儿子不懂父亲的意思,此事儿子也是从父亲口中才第一次得知。”
顾侯爷紧紧盯着顾十安,看他油泼不进的样子,顿时都气不打一处来:“你如今也是本事了,之前我跟你说过,少跟李毅来往,你不听,现在好了,李家卷进这么大的案子里,你平日没少跟李毅厮混在一处,到时候都察院查到咱们家里来,我看你要如何应对!”
顾十安缓缓问道:“父亲可知道,究竟是什么案子?我平日虽然和李毅往来,至多也就是喝喝花酒,并未有过逾矩之事,就算李毅被定罪,也不会牵连到我。”
“什么案子?科举舞弊的案子!”顾侯爷瞪着顾十安那张漂亮的脸,从他脸上看不出来一丁点儿害怕的神色,顾侯爷脸上越发怒气腾腾,“李年心疼儿子,跟李毅泄了题,哪知道李毅那蠢货,居然敢对外售卖考题!平时跟他一块儿往来的几个人都被查了,陈荣宁更是已经被一同拘进了都察院!你跟李毅走得那么近,他有没有跟你提过科举的事?”
顾十安始终绷着自己的表情,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错漏,直到听完了顾侯爷的话,他方才露出了一个轻松的浅笑:“父亲放心,我跟李毅一处的时候,他从未和我说过这些话。”
顾侯爷今日动怒也是为的此事,他看顾十安满脸轻松自如,没有丁点心虚之色的样子,也信了几分,却依旧是沉着脸训斥:“若非你自己交友不慎,又怎么会卷进这样的事情里面?一阵都察院的大人们来了,你可收起你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大人们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许仗着你老子的身份,就看不上人家,晓得么!”
顾十安拱手道:“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不多时,都察院的人果真前来,来人是个年轻官员,脸上甚至还有些肉乎乎的,又总是带着笑,看起来和气极了。他照例询问了顾十安问题,而后客客气气地跟顾侯爷道别离开,顾侯爷心里依旧不安,追着给小大人塞荷包:“大人,犬子应当无事吧?”
圆脸小大人笑呵呵地避开了荷包,看了一眼后面的顾十安,意有所指道:“侯爷不必担心,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这李毅交友广阔,京城里的公子哥没几个不是他的朋友,我们照例都是要问过一遍的。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