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玉见林湘湘皱着眉,便再接再厉劝说她:“你看,你的主子都不信任你,派你来找我,却还派一个顾十来监视你。给这样的主子效力,难道有意思吗?而且,只要你答应我,就可以拿了我的钱走,将来随便你去个什么地方都能逍遥快活一辈子!哪里还用得着受命于人!过自己的日子难道不快活吗?”
林湘湘煞有介事地点头:“你说的话的确很有诱惑力,可是,我不缺钱,你要用什么打动我?”
刘楚玉闻言一怔,而后笑道:“怪不得呢,你主子派你过来,原来是笃信你不会被金钱收买。可是你既然带着小孩子过来,那孩子一定很重要吧?我的人已经过去了,你如果不想让那孩子出事,就跟我合作,我保证她平安无事,让你们平平安安离开平凉城。”
林湘湘冷静问道:“条件呢?”
刘楚玉咧嘴一笑:“留下顾十,做交换。”
两人无声对峙,林湘湘终于面露犹豫之色:“可是现在他还在帮我守着我家里人……”
刘楚玉一听林湘湘语气没有之前那般强硬,顿时露出了然笑容:“这有什么?一阵我的人马进去的时候,一定不会伤害你家人,至于顾十么?他就留下来,跟我作伴吧,我跟他实在是投缘,还舍不得杀了他呢。”
林湘湘忽然问到:“那你和你夫人呢?我听你夫人说,你们两位也算是伉俪情深,你怎的忍心留下她给你做替罪羊?”
刘楚玉眯眼一笑:“原来贵客竟然如此心善吗?贵客若是真的觉得拙荆可怜,就更不要查清此事了,只要主子一直发现不了,我们就能平安无事,拙荆更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么稀里糊涂地快活一生了。”
说到木朵儿,刘楚玉的情绪剧烈波动着,他咬牙切齿咒骂道:“是啊,她运气多好啊,生下来就是木杳这老匹夫的独女,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从来没吃一点儿苦。她嫁给我,什么都不知道,木杳根本不愿意她知道自己做的那些龌龊事,也不愿意让她给一个随时能要了命的主子效力,你说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运气的人呢?”
林湘湘看着因为嫉恨而面容扭曲的刘楚玉,她恍悟了:“你一直以来都嫉妒你的妻子吗?”
刘楚玉哈哈大笑:“我嫉妒她?我有什么好嫉妒她的?嫉妒她蠢钝无知,嫉妒她一辈子都不能自理,嫉妒她连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都分不清楚吗?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嫉妒。”
林湘湘摇摇头,似乎有话想说,然而却有一个女子的呜咽声打断了她的话。
“刘楚玉,你骗我!”
这声音实在是凄厉得很,刘楚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被这尖锐凄厉的笑声破开来,他双目放出寒光,冷冷看着向他走过来的女子:“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木朵儿一身红裙,脸色苍白,目光雪亮,透着难以置信和恨意,“我要是不来,我还不知道,原来在背后,你竟然是这么看我的!”
刘楚玉为了收买林湘湘,早就遣散了下人,此时偌大的屋舍里面,竟然只有他们三人,木朵儿一步步走上前来,眼底的恨意也就越发深重,强烈的恨支持着她继续往前走:“我没想到,你口口声声对我说的那些话,竟然全都是骗我的,从一开始,你就根本只是为了我爹的钱,是不是?”
刘楚玉额角青筋抽动几下,最终忍无可忍,冷笑出声:“不然呢?不然你以为我看上你什么?看上你的蠢?你的坏脾气?你的目中无人?还是你以为,你这张脸足够让人忽视你所有的缺点?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些?”
心上人的轻贱话语像刀子一样落下来,木朵儿身子摇晃一下,最终还是无力地跌坐在地,她仰着脸,眼泪却依旧一滴滴地落下来:“可是,可是你明明说过,觉得我这样的脾气很可爱,说我是率真直爽,说我不用改的!”
“你明明只是说,只要我不打人,不骂人,你就很喜欢我!难道你说的那些,也都是骗我的吗?你还说,你还说要让我给你生一个孩子,你不是想要一个孩子吗?我有在准备了!我吃了很多药,那些药那么苦,我都吃了,我就是想着给你生一个孩子啊!”
木朵儿声音凄厉,可刘楚玉却只有冷笑:“你给我生孩子?我可不敢要你给我生孩子!像你这样的人,生出来的孩子有多恶毒啊!”
木朵儿尖叫一声:“你住口!”
她的眼泪掉干了,双眼通红,然而眼神却逐渐清明起来:“你才是最恶毒的人,你从头到尾都是骗我的,甚至不惜用孩子来骗我!我不知道先前我爹爹做了什么,但既然京城里已经有人来查了,我就不怕说出来,这家产全都是我爹留给我的,如果有什么问题,贵客只管查就是了!账本,账本——”
“你疯了吗?!”刘楚玉这时候才有些惊慌失措,他打断了木朵儿的话,上前几步,“你是想让我们一起死吗?!”
木朵儿脸上露出绝望又快意的笑来:“是啊,一起死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眼见着无法善了,刘楚玉眼中闪过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