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突兀地撕裂成一抹惨白的颜色,而剑柄却犹如朔日夜深人静的漆黑,两种的截然不同却打造出了那把剑。
而现在,那把剑的主人落地缓缓走来。
段仙桃盯着那抹模糊的身影,刚才的烦恼事瞬间忘了个干净,蓦地开口,声音很轻:“你师兄,叫什么名字?”
陆渭闻言看了她一眼心里明了,“宋岐玉。”
“宋岐玉啊,好名字。”
随着他走的越近,面容也越清晰。一瞬间像是轻纱被扯破,朦胧感飘飘落地。
他眉心有一颗偏右的红痣,极细极小。瞳仁是深深的褐色,鼻梁挺直,嘴唇是柔软的绯色,似乎轻轻一按就会慢慢凹陷再自己慢慢恢复原状。
是个常被人夸漂亮的段仙桃都不得不承认的一张脸,一副好皮囊,简直都长在了她的心坎上。
而她视线落的更多的却是他的身体上。脖颈修长光洁如玉,喉结有如突如其来的一道刀痕,有着锋利的轮廓。
青白交襟的弟子服在他身上像是一棵秀丽挺拔的竹,似乎还能感觉到他身上清冽的竹叶与山泉气息。
五指修长,青蓝色的血管在阳光下异常清晰,他将那把剑握回掌中随即不见,应该是放回了自己的储物盒中。
面前的阳光被他高大的身影遮挡,段仙桃半虚的眼睛像是猫瞳般刹那瞪大瞪圆。
宋岐玉站定,一眼就清楚了几人的身份以及情况,做了修士见面时的礼仪,“琼玉宗,宋岐玉。”
声音琅琅泠泠,如金石对碰,清泉过山岗。
因着他的脸段仙桃一下子也没想起来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而谢涣之和秦千朔却是瞬间知晓了对面人的身份。
陆渭只说了是同门师兄,却没说来的是宋岐玉这个师兄。
宋岐玉其人,琼玉宗掌门首徒,也被认定了是下一代琼玉宗掌门。不过百岁便结成了金丹,可谓是天之骄子,天纵奇才。
谢涣之还礼,“白鸾宗藏春峰,谢涣之。”
这次不待他介绍,段仙桃就匆忙开口道:“白鸾宗藏春峰,段仙桃。”
秦千朔也只得自己报上家门,“秦千朔。”
宋岐玉唇角噙笑,率先对着最近的段仙桃说了句“段道友好”,随即才向谢涣之和秦千朔问好。
段仙桃胸膛有些发热,这个道友长得好生俊俏,几乎是一下子就让自己对他产生了想法。
“师兄,”陆渭叫了声,笑道:“你回来了。”
宋岐玉在段仙桃的目光以及拉凳子的动作下落座,就坐在她与陆渭中间,“嗯,找到了点线索就回来了。”
段仙桃莫名变得斗志十足的样子太过闪光,秦千朔看不下去,凳子向谢涣之那里多移了些。
几人都是为了除秋水村的邪祟而来,宋岐玉也直入重心说起自己找到的线索。
“有一点我觉得或许有点关系,那刘语儿以前掉过湖,她的哥哥几乎求了所有邻居借钱才将她救回,而那之后妹妹也很怕水,这都是邻居间众所周知的。”
而这次案件中的所有人都是因水而亡。
几人目光思索。
“再关于那死的十人,”宋岐玉顿了顿说道:“里面有醉汉、赌鬼、爱打丈夫的女人、游手好闲的好事鬼、胆小怕事的老朽……”
“这些人与刘家兄妹有什么矛盾?”秦千朔问。
宋岐玉看了她一眼,“从前刘书做过酒馆小二,被那个醉汉辱骂还用瓶子将头砸了个窟窿。赌鬼输了钱回来路上自己撞到了刘语儿,却伸手将她又扇又打;爱打丈夫的女人是个媒婆,看中了刘语儿的容貌,故意和她说要带她去王家做丫鬟,让王公子看上了她;游手好闲的好事鬼知道了后,挑唆王家公子强抢她;胆小怕事的老朽怕招惹上王家,让刘书白白浪费了几个时辰才找到自己的妹妹……”
陆渭和谢涣之皱紧眉,想不到刘家兄妹俩竟然有过这么多的坎坷。
里面任何一条几乎都能将他们压垮。
段仙桃听得气愤不已,又想到了先前师兄问她的想法,她说:“这些人就是活该!”
宋岐玉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眼神亮晶晶的,似乎是被气着了,眼尾与脸颊都有些粉,看起来健康活力,而一只手扣着她放在桌面储物盒上的宝石。
储物盒还与寻常修士的不同,上面用天蛛吐出的丝线包裹了一圈,每隔一个洞便镶了一颗宝石,看上去既漂亮又硌手,如她的人一般。但上面的宝石其实也是一个保护的阵法,只是寻常的磕碰根本不会掉落。
不过她没留指甲,那几根纤细的手指指尖都有些磨红了而不自知。
宋岐玉藏在衣袖中的手指不禁蜷缩了下。
秦千朔皱眉,他开口道:“那老朽贪生怕死,怕招惹权贵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不是还有其他人,也有七八岁的孩童吗?”
屋外天气晴朗,但远处慢慢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