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她没见过陆渭,而且也的确没出过白鸾宗,这并不是秘密。
“没有。”她说。
陆渭终于安静下来,她竟然没有出过白鸾宗,甚至这还是她的第一次任务,那师兄是如何认识她的,明明此前百年他也从未去过白鸾宗。
远处黄鸟传来清脆啁啾声,像是驱散清晨雾气的咒语,没过一会儿就彻底天光大亮。
几个修士脚程快,到了南边村长家的时候那里已经有几户人家升起炊烟。
和村长说完经过后,村长唉声了很久,他们也没多留,拜别后就告辞了。
凡人性命对于修士来说像是蜉蝣,须臾几十年就要深埋土中,而修士每提高一个境界寿命都会延长上百年,所以他们既追求长生又追求浩瀚的力量,生生不息。
像是秦千朔,又或是谢涣之等人,他们看惯了人类的生生死死,见到有新生婴孩的出生会为他们投向温和的一笑,见到有人无声死去也会给他们留下悲悯的目光。
匆匆一刹,过眼云烟。
这次他们才是真的要分别,但临行前谢涣之还是问了个问题。
这个问题明明各自心知肚明,但这一路却无人挑起。
“关于刘书获得的力量,你们有什么头绪吗?”他问。
试想一直都是凡人的刘书,他是如何在一年之内就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又掌握了驱魂役鬼之术,若是真能做到仅一年就能将一个凡人孕育到这种程度,那是不是说明还可以让更多凡人也同样如此?
一个两个,成百上千乃至于万人,心术不端的人就将让这演变成一场可怕的浩劫。
他们心照不宣闭口不提,正是因为担忧它背后会牵扯出一些庞大的东西来。
陆渭没立即开口,他看向宋岐玉,见师兄没有先说话的意思,他便也沉默。
他能知道的事情,师兄也必定知晓,还轮不到他说。
秦千朔看了眼琼玉宗的人,缓缓说:“这种阴邪至极的方法只可能是从鬼域得来的。”
容音沉静道:“鬼域向来骚动,我先前就有听闻过他们的少主研制出了一种格外厉害的邪术,会不会就是这个?”
宋岐玉终于开口,不过他语气淡淡,“或许吧,这次回去我会向宗门禀告此事。”
段仙桃摆弄着自己挂在腰间的储物盒,对他们说的话都插不进去,不过……要分别了啊,说实话还真有点舍不得宋道友呢。
她抬头看向宋岐玉,他正垂着睫毛,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偏过头微低下来看她。
他高挺的鼻梁犹如玉山,望着她时目光平静又好像悄悄晃荡了下。
段仙桃微笑,“宋道友,陆道友,再会了。”
谢涣之没从他们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也不再多说,向他们拜别。
陆渭摇摇手,笑得像个狐狸,等白鸾宗几人都消失在目光中时,他才看向身边的宋岐玉。
目光还没收回来。
“师兄,是不舍吗?”他笑问。
宋岐玉抿了下唇,没有回答他这无趣的问题,陆渭也没放在心上,他说起了正经事,“师兄,刚刚白鸾宗的人说了鬼域的事……”
他语气拖沉,“先前范师弟他们也遇上了鬼域的人了。”
从来到秋水村打听完这次任务的线索后,他们就猜过里面会不会有鬼域的手笔,果然没错。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先前靠近琼玉宗的棠国里就出过鬼修滥杀无辜的事情,那次是范师弟和其他人去的,他们也有所耳闻。
同样是从前寂寂无闻的凡人突然拥有了纵鬼之术,那次范师弟还受了伤。
陆渭说:“刚刚师兄怎么没和他们说?”
宋岐玉边走边说,“还不是时候。”
“哦,”陆渭听他既然这么说了也没太担心,又开始不着调地想探究他的桃色绯闻,“师兄是不是早与白鸾宗的段道友相识?”
宋岐玉的步子一顿,但依旧沉默地向前走。
陆渭来劲儿了,“师兄难道是单相思,从前某次对段道友惊鸿一瞥,此后便对她难消爱慕,日思夜想?”
他不要命似的往外一个词一个词地吐,若是让宗门里的其他人听到,肯定会向他竖两大拇指。
一为赞叹他的英勇,二为他的脑洞。
琼玉宗上下有谁不知宋岐玉无心情爱,曾经多少女弟子争得看他一眼,拿着桃花杏花枝只愿与他说上一句“请师兄赐教”。
头两个来找宋岐玉请教的,他虽不明白她们为何要拿一根树枝来请教,但还给足了尊重应下了,结果是将他们的树枝砍得七零八落,花瓣更是还没来得及洋洋洒洒地落下就都成了尘埃。
再后来宋岐玉就鲜少与人过招了。
更何况那样清清冷冷愿意站在山崖上看三天云雾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爱欲这种累赘的东西。
陆渭也不知道自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