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静安仍旧怀疑:“你为何帮我?”
江槿收起锁链,捋了捋头发,腼腆一笑:“实不相瞒,如果你能变成生魂回去,我能多加些功德。”
崔静安:“…”
钟离:“…”
总之,崔静安自愿入了她的小葫芦。
至于怎么帮忙,江槿把目光对准了钟离。
她虽然有了人身,但也需小心谨慎。而且她在人间动用法术,都要一一记在行录书上回去上报。
钟离乃灵物化身,又不在地府管辖之内,由他来出手,最完美不过。
“钟离。”江槿笑眯眯唤他名字,“之前说好了互帮互助,做人得讲诚信对吧?”
钟离后退两步:“我何时跟你说好了?”
他先前只说在人间不行出格之事,可从未答应互帮互助。
江槿迅速从兜里掏出鲁班锁,献宝似地举到他面前,可怜巴巴地开口:“这不是我们俩的信物吗?”
“只是看你蠢笨。”
“可我帮了你,你也帮了我。”她不罢休地更近一步,火苗映在她眼里,像星光一般忽闪忽明。
钟离:“…”
江槿见他不语,又从兜里掏出孔明锁,忍痛送了出去:“我再送你这个,如何?”
她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拆开玩,要知道,在幽都城里可没有这些东西。
钟离皱起眉头:“你拿我当三岁顽童?”
“我不是想让你感受一下人间童趣嘛。”江槿悻悻缩回手,她就是突发奇想,看来还得想其他的办法才行。
钟离看她默默拆了在手里玩起来,也不知是尴尬还是不好意思,没有再跟他搭话。
少女长睫微垂,眉头微微皱起,又被手里的东西难倒。
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抓过她手里的东西:“送人的东西,还能收回去?”
这动作出乎意料,两人皆是一愣。
钟离垂下眸子,神色不起波澜,打量起这木制的玩意。
虽然没有以前的记忆,但他想,这应该是自己收过最廉价的东西。
半分灵气也无,既不能增强修为,也不能修复元神。
江槿手里的东西被夺去,愣愣看着他,旋即反应过来,喜上眉梢:“君子一言一举一动可都是驷马难追,你收了,可绝不能反悔。”
她急急说出一串,生怕他再把东西丢回来,背着手笑吟吟道:“你也放心,寻找真身一事,我定当鞍前马后。”
钟离沉默不语。女人最会花言巧语,放在江槿身上恰如其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
近日许府有些不太平,先不说许家少爷白日被发现躺在官府门口,许家棉厂也接连发生怪事。
不是织布机的梭子失踪,就是棉厂染料上不了色。
“老爷,不好了。”管家迈着沉重的步子匆忙来到书房,刚一推门,就吓软了腿。
只见书房墙壁用墨水洒出几个字:还债。
许家老爷一脸凝重的坐在椅子上,跪了一地家仆,竟无一人知晓书房中的墨迹从何而来。
老爷看着一脸急色的管家,闭了闭眼,沉声道:“怎么了?”
短短几日,许家一切都乱了套,棉厂每日怪事不断,桩桩件件都在提醒他过去做的那件事。
他查来查去,始终查不出源头。就好像真是凭空出现,有冤魂索命。
管家跪在地上:“少爷…少爷得了癔症,怎么都叫不应声。”
“大夫呢。”
“已经看了,查不出病症,说是过于惊恐交加…”管家看了一眼老爷的神色,小心地禀报另一桩事,“外面都传…是我们害了崔家…遭报应…”
“废物!”精致的茶盏落地,碎成片片,滚烫的茶水飞溅而出,满屋无一人敢言。
老爷盯着墙上那两个字,黑眸似卷起惊涛骇浪。
他走到今天,自然不是被吓大的,一些流言蜚语,他再放些其他的消息出来压一压就是。
只是冥冥之中,似乎真有股力量左右他的举动。
他刚走出门,就看见屋檐飞起一排乌鸦,院中鲜花一夜凋零。
偏偏一切都毫无缘由。
外面对许家的质疑也日渐膨胀,当初崔家倒台太迅速,许多人都沉浸在丑闻中,如今过了个把月,加上许府怪事连连,之前那些被压制的传闻又渐渐有了声色,甚而隐隐有成为主流的趋势。
又过了几日,竟有人当街击鼓鸣冤,一女子跪在官府前,血泪哭诉,额头都渗出了血,只求为还崔家公道。
许多群众将府衙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议论纷纷。
不知哪个人突然说了一句:“她不是以前常跟在崔府小姐身后的小丫头吗?”
此话一出,先前那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