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强横,再被眷顾拥有不死之身,也要再度沉睡千百年。
这些时间足够她重新变得强大。
江槿已经抵抗得筋疲力尽,捆魂链尽数裂开,飘落在地上,被剑意压成齑粉。
云容扯出一抹胜券在握地笑,修成人身又如何,飞升天界又如何,她全都经历过。
这个女子资质平平,有哪一点比得上她。
江槿在她的剑下节节败退,终于,剑尖刺破她的皮肤,在她身上绽开更大的血花。她咬牙用手握住剑身,锋利的剑身划破她的手心,带着不可抵挡的力道。
剑刃渐渐穿过她的腰腹,几乎将她捅了个对穿,她身上几乎失了力道,只剩下一口气支撑着,不让这把剑落下。
她连雷劫都扛过来了,被剑刺穿算什么。银鞭似的雷劫几乎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鞭笞得血肉模糊,她也不曾退却。
云容见她以身挡剑,剑尖推进速度缓慢,当即抽剑侧身落底,转身换了个方向重新向钟离刺去。
虽然多年不曾用剑,但她做任何事都能迅速掌握,命剑一出,便带着呼风唤雨的气势,剑鸣如龙啸,寒风席卷而来,将房内的东西吹得东歪西倒。
江槿回头看了一眼钟离,后者双眸紧闭,周身金光围绕,恍如坐化的神佛。缓慢的金色灵雾飘过他冷峻的眉眼,逐渐向外散开。
钟离说过,只要这些灵雾逐渐浓郁得变成金色的溪流,彻底不再流动时,他就离成功不远了。
江槿伸手,捆魂链重新绕在身上,撑住她的脊背,好让她不至于太过狼狈。腰腹的伤口缓慢愈合着,结出新的疤痕,然后被一抹淡淡的金光抹去。
云容的剑来得极快,她似乎是放弃仅凭强力一击打退江槿的想法,而是转为速攻,霎时间剑如雨下,轻巧灵活。
江槿使捆魂链习惯了,最常做的事便是利用链子挡住攻击,腕上巧劲加上身形灵活,想要抓住她也非易事。
但现在她的身后是正在关键时期的钟离,她退无可退。饶是此刻真有十个云容,她也要硬着头皮抵挡。
云容见她不自量力地想要挡掉钟离的攻击,不禁笑道:“你想护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天下能敌过她的剑的人不过其三,也许会有例外,但显然江槿并不在这个范围里。
她飞升前不是武修,承受的兵器也非神兵利器。因而江槿在云容眼里,就是绣花枕头一个。
江槿专心应付她快如疾风的剑势,连回应的念头都懒得给。她的任务只有一个,阻拦云容。除此之外,云容是要破口大骂,还是恼羞成怒,都与她无关。
又是一剑刺过,江槿来不及抵挡,但却没有闪开。剑刃穿过江槿的肩胛,嫣红的血液绽开在衣襟,剑尖还流着温热的液体。鲜血从她身上淌过,滴在木板上,像是一朵朵艳丽的红梅。
鲜血溅到她的脸上,像是画上了妖娆的花纹,衬得江槿姣好的面容晃眼明艳。
她不是娇生惯养的柔嫩鲜花,也不是攀附生长的菟丝子。只要给她一点阳光和雨水,她自己就能挣破厚厚的土层,重见阳光,坚韧顽强。
云容彻底被激怒,浑身灵力凝在掌心:“你那么想死,我成全你。”
话出口的同时,她一掌拍在剑柄,带起掌风呼啸,彻底将剑身穿至她的肩膀,剩下剑柄露在外面。
但这一击凝结了她所有灵力,不仅将剑身完全没入江槿的身躯,余下的力量还推动着灵剑往后刺去。
江槿两手扣住剑刃,身体随着灵剑的方向往后退去。她拼命抵抗,想要拦阻剑势,可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连动一下都很困难。
灵剑已经刺破结界,朝着钟离刺去。就在离钟离还有半寸时,那柄剑生生被江槿扣了下来。
江槿跪在地上,喷出一大口热血,喘息艰难地回头。看见安然无恙的钟离,还好,还好停了下来。
云容进入结界,走到她面前,笑容灿烂诡秘:“你倒是舍己为人。”
可惜,她最厌恶这样的伪君子。
她捉住自己的剑柄,毫不犹豫地拔剑而出。
江槿被刺穿的地方涌出大片鲜血,涌泉似地往外冒,很快就在地板上流出一滩血泊。
鲜红的血从肩头喷出,透过金色的法阵,洒在了钟离的脸上,身上,还有衣服上,宛如一幅刚刚上色的古画图,因为这一点血色,更为栩栩如生。
云容从来不是多话的人,当即就要挥剑直接刺向钟离。
江槿失力地往后倒下,看着那把剑再次袭来,觉得脑子已经到了极限,剑尖的速度在她眼中无限放慢,她却难以伸手抵挡。
就在剑身快要碰到钟离时,周遭的一切忽然安静了下来,那柄剑也停在了原地。
江槿倒在了一个怀抱里,她慢慢抬眼,看见钟离缓缓睁眼。她躺在他的怀里,能将他的神色看得清楚。
他垂眸看她,眉眼有着少年的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