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溪镇县衙。
现任县令李远志也接到了下江村里正的通报,知道下辖村子里出了人命案,有人闯入农户家中持刀杀人,却被反杀的离奇案情。
治下出了人命案子可是关系到自己的政绩,一个不好甚至会影响升迁,当即派了几个老成持重的捕快带着仵作前去核实情况,并带回案犯尸体。
里正又一路马不停蹄地带着人回到下江村,等不及休息,应捕快的要求将人领去了朱家。
朱家人陪着小心拘谨不安地接待了捕快,一边忙着吩咐家中女人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衙役。
仵作老柳头仔细地翻检了尸体,目光停留在尸体眉心的一点红痕上,嘴里啧啧称奇:“竟然是真的,尸首除了伤口没有其他的外伤,他真的是被一枚绣花针杀死的。”
高捕头闪了闪眼睛:“依你看普通人做得到用绣花针杀人吗?有没有可能是用别的方法杀死的?”
他们来之前听里正说了死者被杀的经过,但是心怀疑虑,一个重伤卧床的小女子真的能凭自己的力量用绣花针杀死穷凶极恶的闯入者吗?
仵作皱了皱眉:“不好说,伤口周围很干净,没有发现别的可疑痕迹。或许,是那个姑娘命不该绝,临危之下爆发力气变得特别大,机缘巧合之下正好刺中了命门。
高捕头对能用绣花针杀人的女人好奇极了,当下要求见见朱沫儿。
毕竟说死者闯门持刀杀人是一面之词,万一其中有什么不知道的内情呢?
只是他见到人很是失望,虽然如今的萧沫儿脸上青紫消褪了几分,已经隐约可窥见几分精致秀美的面容,可是一个全身骨折躺着不能动,身材纤细的伤患,总不能起身按住匪徒杀人吧?
而且还有村里人的供词作证,看来真的是这姑娘运气好才逃过一劫,要不然他们也想不出其他解释。
如今的问题就是死者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朱沫儿,背后有没有其他隐情?
高捕头问了朱沫儿有没有仇家,再带着人草草搜寻了一番周围,看有没有藏着其他同伙,见暂时找不出什么收获,赶在天黑之下先带着死者的尸体匆匆返回了县城。
萧沫本来对衙差也没有抱几分希望,毕竟就算有现代科技,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也不能指望几天就破案。
夕阳的余光透过窗户洒下,漂浮的灰尘在浮光中舞动,黑夜即将降临。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萧沫闭着眼睛感受伤口处传来的酸痛麻痒,那代表在功法的运转下伤口正在逐渐恢复。
她一边从原主的记忆里寻找蛛丝马迹,疑心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一边用完好的右手手指摆弄着一枚绣花针,任它在指间或隐匿,或穿梭。
这枚绣花针正是杀死闯入者的凶器,在贫穷物资匮乏的乡下,一枚小小的绣花针也是值钱的珍惜物件,被朱陈氏忍着害怕捏住线拿了回来,然后清洗几遍后被重新放回了朱沫儿的房间里。
朱沫儿毕竟是绣娘,备了大中小三枚绣花针,如今被萧沫穿上几米长的线,藏在了身上。
她觉得以如今自己微薄的功力,没有比绣花针更好的武器了,更容易集中内力全力一击,兼出其不备。而且加上长线,易于回收循环利用,携带也方便无比。
萧沫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此次背后之人铩羽而归,也许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到时处境会更不利。
她自己大不了拼死一搏,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会对朱家人下手。
因此她将闻讯赶来的朱四娘劝了回去,如果可以的话也想让朱家人先避出去,只是破家难舍,在农忙的时候朱家人哪里舍得离开,而且就算离开能去哪呢?花费又从何而来?
平民百姓只有这样,只要不是火烧眉了,只会守着家里的田地哪里也不去。
萧沫只能提醒他们平时多注意点,自己也加紧练功修复伤口,以期到时多几分自保之力。
在事发后的第三天,朱家男人殷殷叮嘱了朱陈氏和孩子待在家中不要出门等他们回来,打算趁着早上日头不太高全家能干的劳力齐上阵,把田里的土都翻一遍。
萧沫听着外头开门关门的声音,孩子们嬉闹玩笑声,间或夹杂着朱陈氏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几天家里人心惶惶,大人也有意思地约束孩子不往她房间里来,就是朱陈氏对着自己也有几分惧意,想来他们心中还是害怕的 。
不过人之常情,萧沫能理解,只是听着那些充满烟火人间气的喧闹,唇角不由勾勒几分笑意。
她正待全身心沉溺到练功中去,忽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沉静清澈的瞳孔染上了几分杀气。
‘咚咚咚’,粗暴的敲门声响起,朱陈氏驱赶着几个孩子去院子角落里玩,自己弯腰拧了衣服正要往绳子上挂。
闻声,她直起腰问道:“谁啊?”脚步下意识地往前门移。
回应她的是被敲得更大声震动的门板,朱陈氏撘在门栓上的手就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