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山虽然憔悴,精神头却还不错。原来那晚中的只是普通的蒙汗药,只是乏力了一两天,现在已全然无碍。稍活动了一会儿麻木僵硬的手脚,重新梳好头发,再穿上季小武带来的盔甲,立即精神抖擞,焕然一新。
倒是赵赓的伤势比较沉重。他右胸上中了一箭,没有铠甲保护,箭入极深,几天来又被缚在车上连续颠簸,伤口已有些溃烂。
萧红玉一摸他额头,只觉烫手,赶紧搀扶着他上了亲兵长的马。亲兵长一手持缰绳,一手扶住头晕目眩的赵赓。
季小武牵来一匹完好无伤的北枭战马,将缰绳递给陆廷山,转头问萧红玉:“接下来怎么办?”
这些天来,他们都按照萧红玉的计划行事,心中已对萧红玉敬服不已,是以在成功营救两位将军以后,习惯性地有此一问。
萧红玉却有些窘,红脸道:“听两位将军的。”
山中无老虎,猢狲称大王。现在两位将军都已归位,哪里轮得到她指挥?
赵赓刚才还强撑着精神,如今身边都是自己人,倒放松了下来,只觉头晕眼花,自顾不暇。
陆廷山笑道:“今日我和赵将军都听你的。”
萧红玉脸又一红,倒也不扭捏推辞,随即道:
“那就按原计划。劳烦三位亲兵兄弟将赵将军护送回营。周顺和其他受伤的兄弟,两人一马,还能骑马的照顾不能骑马的,也随将军回营。其余人随我全速进发北枭军营,接应我宣军大部。”
陆廷山惊讶道:“我军大部正在攻打北枭军营?”随即翻身上马,振奋道:“出发!”
萧红玉、陆廷山、阿铎、季小武,还有其他二十多名骑兵精锐,纵马直奔北枭军营而去!
两军已鏖战多时。
北枭人虽已不像之前那样人马众多,却都知道宣军两位将领已落入北枭手中,故而士气高涨,悍勇无比。
宣军虽也同仇敌忾,英勇厮杀,终究没有将领统帅,不知战争走向如何,心中有些发虚。
两位校尉却深知萧红玉的安排,故而身先士卒,一再鼓舞士气,将这一场恶战从清晨一直坚持到下午未时将过。
人倦马疲,厮杀时久,又看不到快速获胜的希望,本来就心底发虚的宣军渐渐低迷。
北枭人虽也拼得累极,却知道这是取胜的大好时机,因而精神振奋,愈战愈勇。
北枭的大胡子将领脚伤虽未痊愈,却一马当先地冲杀在前。还有几名悍将,也一边哇哩哇啦地高喊着,边在宣军早已凌乱不堪的阵型中奋勇砍杀。
眼看大势不好,两位校尉心中焦灼万分,汗如雨落。
谁能想到,原本已胜利在望的局面,因为奸细的缘故,竟急转直下至此?
厮杀声不绝于耳,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支不到三十人的队伍从远处奔腾而来,从宣军的后方迅速汇入。
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身影在马背上不断向前奔驰。手中的战刀一路挥舞过去,鲜血随之飙射。
“兄弟们,跟我冲!”一声气势高昂的呐喊,令人热血沸腾。
“是陆副将军!”正在低落的宣军兵卒立刻听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精神为之一振。
萧红玉边骑马向前冲杀,边高喊道:“赵将军也安全无虞!兄弟们杀!”
人人皆知她是赵赓的亲兵,此刻见到陆廷山如天神降世般出现在战场上,又听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个个神情振奋,浑身再次充满力量。
呐喊冲杀声顿起,一时间宣军气势如虹,不可抵挡。
北枭的大胡子和另几名悍将无不大惊失色。
他们本以为这次做得滴水不漏,定能将宣军骗过,最迟到明天,两位宣军将领就该被押送进入北枭境内了,到那时自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没想到忽然生此变数,一时间茫然无措,心下颓然。
宣军两位校尉大喜过望,率领骑兵和步兵发起又一轮冲锋。
北枭兵卒顿时乱了阵脚。在宣军一片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无不心生仓皇,慌乱四顾。
局势迅速被扭转过来。
陆廷山、萧红玉、阿铎、季小武冲锋在宣军的最前方,边杀边进,一往无前。北枭军却像泄了气的皮球,边打边退,连连后撤。
陆廷山如战神附体,英勇无匹,与北枭悍将厮杀几个回合,便将其斩于马下,立刻缠住另一位北枭悍将厮杀,又将其砍杀落马。
阿铎和季小武等人也十步一人,杀得利落。
北枭的大胡子主将见势不好,无心恋战。正拨马要跑时,被陆廷山一刀砍中右边肩头,鲜血飙出,顿时手中一松,长枪跌落在地。大胡子大骇之下,急忙催马狂奔。
陆廷山正要乘胜追击,却被一旁拼死冲杀上来的北枭骑兵挡住去路。
待陆廷山挥刀将其斩落,想要再追时,大胡子早已窜出数十米。
正待催马,只见萧红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