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光跪在地上,垂面惊慌,连说话声都是颤抖的,肩膀也抖成了筛糠。
“你做了何事自己清楚,若被你陷害的人无法原谅你,那我也做不了你的主。”
苏兰承都说到这份上,喜光马上便明白了。
她随即转了个头,跪着匍匐到宋千凝的脚前,女人卑微地磕着头,嘴上连连求道:“春花姐姐饶命,春花姐姐饶命,那次是妹妹不懂事,是我嫉妒你能在主人身边伺候,所以才陷害你的,是我该死,是我该死,请姐姐饶恕妹妹这回吧……”
宋千凝低眸看着那在自己脚前不停磕头谢罪的人,一副半懂半懵的状态。
“所以那次的狗叫声是……”
“是我是我……是我做的……我趁你不备,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学了几声狗叫,这才让你受惊砸了东西……”
喜光这认罪倒是认得勤快,而且不止是她,一直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李嬷嬷这时也走到宋千凝面前,难得地低下了自己平日里那高傲的头颅。
“老妇也有罪,我没有弄清楚状况便一口咬定是姑娘所为,我也该死,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便原谅我吧……”
李嬷嬷的面容几乎要与那光滑的地面平行,可见她的头弯得多低。
宋千凝杵在原地,各看了这两人几眼。
她能沉冤得雪确是一件好事,可这事来得太快,她都有点转不过弯来。
不行,这信息量过重,她得好好适应一会儿。
宋千凝在心里暗爽,但决定原谅她们之前,她还是稍微装了一把。
她故作谨慎小心,偷偷瞄着桌案后的男人。
虽然她的动作细微,但因她是故意这么做的,所以苏兰承也知道她在看自己。
男人没再做多余的思考,直接道:“你是受害者,该如何做由你决定。”
苏兰承将决定权交给她,有他这句话,宋千凝便是有了护身符。
她再故作为难,单手挠着耳朵,一副不知该如何抉择的表情。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相信李嬷嬷是无心之失,可这位妹妹,你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不不不,我、我也是无心的,真的真的……所以请春花姐姐饶了我这一回啊……求姐姐了……”
“即使我能原谅你,可你害得我砸的是夫人的宝贝啊,这个……恐怕我做不了主……”
宋千凝这次是大大方方地看向苏兰承,她也没有说错,她被陷害是一回事,可喜光害她砸坏主人东西是一回事。
即便宋千凝可以原谅她陷害自己,可故意毁坏主人宝贝,这就必须要依苏府的家规处置了。
“这事是因她而起,可夫人不在府上,所以我认为,喜光的事还是该由公子决定。”
宋千凝声色轻柔,可小心思却藏得很深。
苏兰承靠在圈椅上,思索了片刻,道:“嗯,确该如此……”
男人满是清辉的目光转向李嬷嬷,叮嘱道:“既然这事是她做的,那便家法处置,再者她并非无心之失,而是嫉妒他人、故意为之,就必须要严惩。”
李嬷嬷欠身回道:“是,奴婢定严惩喜光,给夫人和公子一个交代,也还春花姑娘一个清白。”
苏兰承满意这个答复,他抬手一挥,那两个小厮毫不留情地架起喜光出了书房。
李嬷嬷也紧随其后,最后只剩宋千凝和正君。
宋千凝见其他人都走了,盘算着自己也应该回去了。
“多谢公子恩德,还了奴婢的清白,若无其他吩咐,那奴婢也告退了。”
“治疗你高热的大夫明日会来给你复诊,你还有何不适的便告知大夫,记住了吗?”
“奴婢记住了,多谢公子。”
宋千凝回完,便快速退出了书房。
而她刚跨出书房几步,脸面立即乐开了花。
坏人终于有了报应,尤其还是欺负她的人。
宋千凝其实并不解恨,要是以她公主的身份,绝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家法处置,她定要教训那个贱婢叫苦连天。
然而她如今还未恢复身份,这便也只能是做做梦了。
那日,喜光被罚得很惨,不但被罚去做一堆苦力,而且每月月银也减少了三分之二,以此抵消被她弄坏的花瓶的债。
宋千凝知道后,在被窝里乐得打滚。
她表面看着平静,可实际甚是得意。
虽然她因为这事飘飘然,但终是没有忘记自己今时今日的处境。
这次回来,苏兰承并未追究她打破那洋红八宝锦盒的责任,所以她万事还需谨慎,还要收起以前的锋芒。
宋千凝为了自己能适应苏兰承婢女的角色,她开始学做家务,学做他的婢女。
她勤奋刻苦,积极上进,甚至还会请教他人,不耻下问。
宋千凝每日专心做事,夜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