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徐,“只是殿下,昨夜服侍我的那丫鬟,你可还记得?”
“无恙便好。”桓照夜抬眸看向庄疏庭,面色未改,“那丫鬟我自是记得,府上丫鬟里属她模样最好,可是她服侍得不好?王妃挑好的,将她换了便是。”
桓照夜,你既装作不知我杀了那丫鬟,我便好办了。
庄疏庭若泣未泣:“殿下,疏庭若是做了错事,你将如何?”
庄疏庭,你葫芦里究竟卖的甚么药?
桓照夜看向庄疏庭眼尾那点薄红:“你是本王的王妃,你若做了错事,本王自该挡在你身前,替你受罚。”
庄疏庭愣了一瞬,怔怔瞧着桓照夜。
只见他拈起莲藕粥碗中汤匙,慢悠悠问道:“本王的王妃,做错事了?”
庄疏庭回过神,不慌不忙道:“那丫鬟,昨夜我将她杀了。”
桓照夜缓缓放下手中汤匙,眉心微蹙了蹙,须臾间又舒展开,往后倚向椅背,瞧向庄疏庭:“王妃既杀了她,她定非无辜之人。”
庄疏庭面露疑惑:“你信我?”
“你是皇祖母看重的人。”桓照夜面带笑意,眸中却一片冰冷,“那丫鬟虽非无辜之人,但本王仍需知晓你因何非杀她不可。”
庄疏庭笑了一笑,一字一句道:“我自是非杀她不可。”
桓照夜不动声色,眸光掠过庄疏庭比方才更红的眼尾。
庄疏庭道:“昨夜那丫鬟服侍我睡下,便去外间守夜。谁知后半夜她竟拿着把匕首立于我床头,要杀我。幸好我眠浅,又兼认床,并未睡熟。”
桓照夜面上的疑惑不似作假:“她为何要杀你?”
“我同她无冤无仇,不过是见她模样娇美,颇为赏心悦目,才让她来服侍。若是知晓她竟存心杀我,我又怎会用她?”庄疏庭继续道,“万幸父亲曾教过我一些粗浅功夫,我才能夺下她手中匕首,将她制住。”
桓照夜道:“门外护卫巡逻不断,王妃只需唤一声救命,即刻便有人进去救你。”
庄疏庭面上浮现一抹羞色:“护卫进卧房,怕是不便。”
桓照夜怔了怔,耳尖染上一点薄红,双目从庄疏庭面上移开。
庄疏庭瞧了眼那点薄红,眸光移向桓照夜双目,幽幽道:“我问她为何要杀我,她说她在王府多年,亦心仪殿下多年,殿下却连半个侍妾都不愿纳,本以为再无机会了,谁知殿下竟答应皇上和太后的赐婚,要娶王妃。”
听到此处,桓照夜蹙眉道:“本王娶妻纳妾,与一个丫鬟何干?”
庄疏庭笑道:“殿下有所不知,那丫鬟一手易容之术出神入化,她说只要将我杀了,易容成我的样子,便可偷梁换柱,替我嫁给殿下。”
见桓照夜眉尖越蹙越紧,庄疏庭继续道:“我对她说,只要她死了嫁给殿下这条心,我便可求殿下将她放出王府。王府外自有广阔天地,俊美男子亦多如牛毛,去瞧瞧总是好的。”
桓照夜似笑非笑看着庄疏庭:“王妃识得几个俊美男子?”
庄疏庭忙笑道:“我向来深居简出,男子都不识得几个,更别说俊美男子。即便有一二个模样出挑的,亦是比不上殿下的。”
“那丫鬟自是不会应你。”
庄疏庭叹息道:“殿下说的没错,她不光不应,还说即便将她打出王府,她仍会易容成别的丫鬟重回王府,再伺机杀我,取而代之。”
桓照夜微微往前倾身,紧盯庄疏庭:“王妃用了甚么法子,竟让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庄疏庭从袖中摸出个寸余大小白瓷瓶,递向桓照夜:“我喂她吃了这个,殿下若是喜欢,便送给殿下。”
桓照夜瞧了眼瓷瓶,噙了抹淡笑:“我怎能跟王妃要东西?”
闻言,庄疏庭笑了一笑,不慌不忙收回瓷瓶,放回袖中,继续道:“这药虽能让人有问必答,但一炷香后服药之人便会陷入癫狂。我又未带解药,只好将她敲晕。”
桓照夜道:“她既昏迷不醒,王妃只需更衣到院内唤护卫,或是将她绑缚,回内室歇息,待第二日,再将她交于我处置。可是,王妃还是自行杀了她。”
庄疏庭神色自若:“可惜房内并无可绑人之物。若是将那锦被的被面撕成细条,倒是个好法子。但昨夜是我第一日住在王府,房内的物件一样都不可毁坏,否则意头不好,不吉利。因我,是要同夫君,圆圆满满,百年好合的。”
桓照夜怔了一怔,片刻后开口问道:“王妃为何不愿唤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