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沈时意少见的露出凶狠神色,女人往他怀里藏了藏,一副娇弱无骨的模样,口中嗲嗲的喊:“时意哥。”
羽澜冷眸回过头,拉过唐棠:“她侮辱我在先。”
“侮辱?”沈时意冷笑,凑近两步,“她说的不是事实?被尚…被他睡就清高了?”
多高级的场所,说到底也是人堆起来的,八卦聊闲,人之常情。
三五句话功夫,酒店门口远远站着几个看热闹的人。
羽澜家世虽差,但相貌上乘,沈时意风流成性,却温柔多金,极少和女人争执。
这两人前一天订婚,第二天退婚,今天在酒店门口大打出手,瞬间吸引来一大批看客。
羽澜不喜人多,也不欲和人争执,迈步欲走。
沈时意在后面喊:“他睡完不负责,不如……”
油腻尽显,怀中女人眼色变了变,偷偷盯住羽澜。
唐棠怒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沈时意。”羽澜拦住打算冲上去的唐棠,冷声:“你知道他是谁。”
沈时意话到嘴边改口,想来也是不敢真的把尚奕辰的名字喊出来。
羽澜心下冷笑,尚奕辰说的没错,借势。
一句话唬住沈时意,他怀中还有女人,不肯落下风,“他又不会娶你,总有腻的一天。”
唐棠气急,“你们沈家最好能撑到他腻的那一天。”
不管真假,先出口气再说。
沈时意想到那天尚奕辰的态度,讥讽:“用不了多久吧?”
不再多说,进门。
羽澜从他临走前,不怀好意的眼神里看到了令人作呕的占有欲。
是她轻信了人,惹下这个瘟神。
——
酒店侧门摆着几棵散尾葵,风涌进过道,修长叶片随风飞舞,枝叶洒脱自由,根茎深埋土壤,劲风刮过,摇摇晃晃,始终不能离开瓦盆方寸容身之地。
而太阳洒下的光辉,就在距离瓦盆旁不足一尺的拐角处。
羽澜站在风口,裙角翻飞,柔滑发丝此刻有些凌乱,她紧捏斜挎包长链的指骨泛起乳白,怔怔地盯了一会墙角的散尾葵。
问:“散尾葵喜光吗?”
声音被秋风刮到很远的地方,唐棠还没从对沈时意的气氛中抽出身来,没听到这句极低的轻喃。
羽澜俨然也没有想得到答案,收回眸光。
在唐棠的火气消下去后,问了第二句。
“你刚说,第二条是什么?”她声音很轻,长睫眨了眨,杏眼微垂。
“什么?”唐棠性情跳脱,说过的话转身就忘。
羽澜:“车上,第二条。”
唐棠瞧着她的脸色,试探着说:“答应他,像今天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很客观,说事实,唐棠却满眼心疼。
在她的认知里,羽澜不会委曲求全。
羽澜做事从来有自己的坚持,做不来依靠男人身后娇滴滴的体态。
她被束缚,又害怕束缚,不想落在豪门之间成个断了腿的螃蟹,任人摆布。
为自己尽最大限度的摆脱这一切,一个人筹谋许久,才想到这个合约婚姻的法子,不料对方是没有底线的沈时意。
唐棠在心里怒骂,这个人渣!
“我不觉得三颗珠宝有什么找你的必要。”
羽澜低头盯着脚尖,双眸无神,口吻落寞:“我们没见过,没有理由…”
“喜欢不需要理由。”
羽澜仰头望着天际,喜欢不需要理由,所以不喜欢了也没理由。
她就是这么眼睁睁看着父母一步步走散,所以从来清醒。
所有的喜欢,都是有目的的,目的达到,这份喜欢也就到了头。
比如当初的父亲,被母亲手中独一份的手艺吸引,真爱过,后来,也是真无情。
羽澜不想被这些绊住心情,回神,见唐棠还要劝,随口说:“下次。”
“那你应不应。”
“再说吧。”羽澜拢了下头发,迈步往酒店门口去。
逃避现实。
“什么叫再说?你那晚不都主动上门了,人家也没做啥吧。还自己提出要跟你立合同,有了婚约,别人也不敢招惹你,你后妈以后都得看你脸色做事,不爽吗?那可是尚家哎,怎么看,这事都是你赚了。”
“再者说,有这份合同,你如果喜欢,可以接受他。不喜欢,合约到期,全身而退。”
感情说不通,唐棠换一种说辞。
“尚家爱惜羽毛的,你要是把他们假珠宝的事抖搂出去,对他们也没好处。这份合同,你不被动。”
转过拐角,酒店正门口的超跑亮眼招摇,和它的主人一样,让人提不起好感。
唐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