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不是在凶你。”
羽澜抚发丝的手顿住，掀起眼皮看他。
“抱歉，是我没注意语气。要不是纭纭提出，我可能不会发现，以后…如果我哪里让你觉得不舒服，直接告诉我就好，别在心里闷着。”尚奕辰后知后觉的想起，那会他说完话，羽澜等了好一会才离开。
羽澜回头看了眼灭了灯的主卧窗户，小声：“以后？”
他们并肩出门，太阳能路灯光线浅淡，月色皎皎，前路昏暗，身后，他们的影子交叠变幻，在灯下短促的分离，其后继续相交融合。
枯叶踩出“咔咔”声，黑暗吞噬大地，万籁俱寂。
手机消息突兀响起，羽澜瞥了一眼，是齐邵。
他下午发了不少消息，满满一屏幕，多是在碎碎念，吐槽唐棠太豪横。
这会，又跟着发一串网址。
【羽总，这是第八版！我真的尽力了，您能不能和棠姐交代一声，真的是您要的简约网站，不是我不尽力啊。】
【咱们是搞高端产品，又不是大街上卖年画的，有必要搞那么喜庆吗。】
本不打算回，眼尾扫见屏幕顶端时间，打开消息框。
【太晚了，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商量。】
消息才发出去，齐邵的电话紧跟着打过来，羽澜指尖垂在接听键上方，犹豫瞧了眼尚奕辰，“我接个电话。”
往旁边走几步，点了接听。
“澜姐，你要给我做主啊，我被棠姐荼毒了一下午，非说我的审美有问题，拜托，谁家网站搞大红大紫大花大绿的配色啊！这万一人家点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卖年货的呢。”
羽澜一手扶着手机，调小音量，低声：“我明天看一下。”
“不行，你现在就看！”干嚎声丝毫没被音量键控制，“澜姐，我要怀疑人生了。5点20发的那个是棠姐要求的，最新版的是我改的，你看看，到底是谁的审美有问题！”
“我…”
“你今晚上不给我答复，我一晚上都睡不着了。”
羽澜无奈，开着通话打开两条链接，5点20那条，确实很符合唐棠的风格。
“我明天和她商量。”
“所以，我的审美没问题吧，棠姐刚还电话轰炸我，嘲讽我，让我立马改，太没有边界感了，真的，怎么一个成年人可以这么没有边界感呢！”
-
“你有边界感吗？”
手心一下子空了，羽澜茫然抬头，尚奕辰阴沉的眸光，单手插兜，右手握着手机。
听筒声音奔放，“你哪位啊？”
“她男朋友。”掷地有声，尚奕辰脸上不见怯色。
有那么一瞬间，羽澜恍惚，好像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小孩，麻烦你也有点边界感，不要大半夜骚扰我女朋友，我会吃醋，明白？”
“屁，我们澜姐单身，老男人不要自作多情。”
……
从正厅出来时，羽澜就觉得，今晚月色很亮。
直到清楚扫见尚奕辰攥起的拳头上微微爆气青筋，羽澜发觉，她对月光亮度一无所知。
忙抬手拿过电话，急匆匆说一句，“早点休息”，点了挂断。
尚奕辰挑眉看她。
羽澜尴尬咳嗽两声，“他年纪小，你别介意。”
“你喜欢年纪小的？”
羽澜摇头。
尚奕辰指指自己，“年纪大的？”
继续摇头，“不是，他说话一直这样，不走心。”
尚奕辰舌尖抵在牙床上，脸颊微微隆起，“确实不走心，特意挑个5点20的时间。”
“你见过他的，他不是那种人。”
“不是？”
……
“尚奕辰。”
羽澜凝他神情，骤然出声，两人同时止步，四下霎时干净。
迎着那双漆黑眼仁，羽澜表情纠结许久，“我着急回本。”
腹稿打了千八百遍，一次次在即将出口时退缩。
她抬眼，那双眸子足够诱惑，像是暗夜里的野兽，迷惑猎物，趁其不备，攻下致命一击。
“你知道我为什么着急回本吗？”鬼使神差般，那些润色过的借口，半个字都没能用上。
一句话，把心里话直白的抛出。
晚风很静，若不是吹在脸上，搅动发丝，羽澜甚至怀疑，是不是深秋干冷，今夜无风。
“因为…”
猝然间，那风好似太没眼色，偏偏等人出口时，惊起一地落叶，“哗啦啦”声响盖过尚奕辰低声。
羽澜不得已侧目看他，盯着他的口型。
“你想尽快…”戛然而止，尚奕辰紧盯她眸色，改口：“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他莫名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