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穿过闹市，迎面一大片散尾葵在阳光下舒展，墨绿色细叶长长垂下。
拐过街角，熟悉的酒店灯牌入眼。
唐棠咬牙，“选这个位置？她故意的吧，还想打回来不成？澜澜，我先说好，要是真动手了，我可以进派出所，但她必须得进医院，你要对尚氏有什么打算，提前说啊，不然我怕我头脑一热，就顾不上别的了。”
尚氏…
羽澜清清嗓子，“我对尚氏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吗？”唐棠揪着手机，不确定的说：“你不顺便给尚奕…尚氏报仇？宋歆怡这是吃里扒外啊。”
羽澜抬眼扫过停车场，刚好一个车位。
刹车轻踩，她两手搭在方向盘上，脸上表情没有起伏，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她会在尚氏多留心，和尚奕辰无关，心底划过一抹茫然，下唇覆上齿痕。
下车前，扫一眼中央后视镜，镜子里，她脸色很差，大约昨晚思绪纷飞，扰了半宿好眠。
没等收回目光，唐棠手拿着口红伸过来，“58色号，厚涂，咱气场就把她压的死死的。”
羽澜旋开盖子，薄涂一层，她只为气色，不为气场。
“走吧。”
唐棠跟在后面，不死心的扒拉镜子，不理解，为什么她薄涂，涂不出羽澜那种谪仙清冷的气质。
自言自语，“这年头，口红都会看人下菜碟了？”
对着空气招呼两下，抬腿跟上。
-
咖啡厅就在酒店旁边，门前两棵半人高的招财树遮挡视线。
羽澜身量高挑，隔着巨大落地窗，刚好看到独自倚窗而坐的宋歆怡。宋歆怡脸上表情难看，翻手机的指头动的飞快，目光浅浅划过，桌上那杯美式几乎见底。
看来，她赌对了。
凝视的目光太过直白，宋歆怡似有所感，两人目光相交于玻璃窗上，一个冷淡平静，一个恨意滔天。
冰与火的触碰，羽澜想不到，宋歆怡眼中滔天恨意从何而来。
一巴掌生怨，宋歆怡看不惯她也正常，这股子恨意却是莫名其妙。
唐棠碰了碰她，小声嘀咕：“你看过爱丽丝梦游仙境吗？她现在的样子，有点像发了疯的红皇后。”
……
“欸，这棵树不错，等会进去，我先折一枝，防身！”
羽澜淡淡道，“她不会和我们吵。”
“啊？你确定？”
羽澜没再回答，宋歆怡的注视太过热烈，她缓步走过去，拒绝服务员指引，施施然入坐。
唐棠纠结三秒，放弃折发财树的想法，对满脸紧张的服务员展齿笑笑，进门走向羽澜。
“服务员，”宋歆怡抬手招呼，“再上一杯。”
唐棠目瞪口呆，拿出手机打字。
【她不会是想把自己喝过去，然后讹上咱们吧。】
羽澜瞧了一眼，满脸复杂。
待服务员将见底的美式取走，正要出声，宋歆怡迫不及待先开口。
“你知道什么？”
羽澜掀起眼皮看她一眼，答非所问：“我那批货？”
“我不知道。”宋歆怡一口回绝，“羽小姐，哦不，羽总，你自己技艺不精，不能让客户满意，来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员工。”
“啪！”
唐棠猛的拍了下桌子，刚端上来的那杯美式差点晃出杯壁，剧烈晃动，苦涩味道更浓郁了些。
快中午了，喝咖啡的人并不多，稍有动静就能吸引一大批视线。
唐棠挠挠腮边，小幅度冲跑过来的服务员点点头，坐下，低声怒呵：“还说不是你，我们的客户满不满意，你怎么知道的？那天三号库房门口，是你吧。”
很奇怪，面对唐棠这个直接对她出手的人，宋歆怡眼中恨意反而不明显，只是讥讽笑笑：“两位贵人多忘事，我可不敢。至于你们的货，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
摆明不认。
羽澜眸光微闪，笃定：“那就说一说有证据的事，沈时意让你进尚氏的。”
虽然一切都是从只言片语中推敲出的猜测，她面上表情从容淡定，仿佛手握足够证据，只要宋歆怡不配合，她就将一切公之于众。
酒店门前沈时意和宋歆怡的熟练程度，尚家老宅，宋歆怡对进尚氏的渴望，足以让羽澜端出几分运筹帷幄。
而这几分，便能摧毁宋歆怡更多的心里防线。
宋歆怡语气试探：“证据？就凭我和沈时意在一起过，就不能和尚氏关系好了？羽总，你别红口白牙污蔑我。”
她灌下一大口咖啡：“若是这样说，似乎你的嫌疑更大。我只是和沈时意玩过几天，你和沈家，明明白白订了婚的，你猜，咱俩比起来，尚阿姨是厌恶你，还是不信任我？”
唐棠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