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医馆,大夫见刚走不久的随深再次回来,且还带了一个姑娘,姑娘的小脸煞白,她这把岁数看了都心生怜惜,心里不禁替蔓儿捏一把汗,断定这小子不缺桃花,一朵又一朵。
随深不知眼前的大夫在心里编排了他一顿,拉着施弥上前请大夫号脉,大夫把完脉后开了一副药方交给药童,随深跟着药童离开去付诊金,
大夫看向面前模样乖巧的少女,打算替自家女儿探探虚实。
“小姑娘,你与随公子是何关系?”她压低声音温和询问道。
施弥抿了抿唇,张口小声回道:“随深哥哥是我的师兄。”
大夫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来是师兄妹关系,她舒出一口气,声音放缓再度开口:“还有一位姑娘,她与随公子是何关系?”
施弥目露不解地望着她,开口道:“还有谁?”
“一个模样高挑,面容明艳的姑娘。”施弥听完垂下眼眸,思索她形容的该是施棠。
“她是怎么了?也和我一般来看病?”
大夫摇头,否定道:“她的面色红润,体质一看就不错,她来找随公子的,只是正巧发生了一些事,最后闹得不太愉快。”
当时,自家丫头对随公子做示范如何给齐帆换眼药,正巧被那姑娘看到,那姑娘蛮不讲理出言骂人,被随公子说了一顿捂着脸跑开了,随公子的脸色冷静得很,倒是床上的那个伤员嚷着要去追,被随公子按住劝下。
施弥对施棠的事没有兴趣,她也没开口追问,坐在木椅上等随深过来,还不等随深回来,却等到一个面容姣好身段婀娜的女子,她一进诊室,目光就大剌剌搜罗四周,没看到想见的人走到大夫身前,软着声音道:“娘,不是说人又来了吗?”她怎么没看到?
大夫拍拍她的手,说:“我还能骗你不成,他现在去随药童抓药,等会就过来。”
“好,娘,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女子随意地环视四周,转头就看到面色苍白的少女素着一张脸对着她,脸上没有半分点缀,却无端的清丽。
她的心提起,看向母亲轻声问:“她是谁?”
大夫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轻声解释道:“她是随公子的师妹。”
何蔓闻言将提起的心放下,她是听过齐帆喊随公子师兄来着,想来都是师兄妹,应是并无可能,她如是宽慰自己,不过仍分出几分心神落在少女身上。
施弥的眼眸垂下,遮住眼里一闪而过的幽光。
随深提着一捆药包走进诊室,欲来带施弥走,在路过何蔓施身前时,停住脚步朝她问了声好,随后走向施弥。
“随公子,明日可否一道去醉香楼用膳?我带你尝尝镇上的特色菜肴。”话音里带着羞怯和忐忑,目光却极尽坦然,仪态落落大方,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任谁也看不出她对这事的郑重。
她知晓随深刚来镇上,对此处的人文风俗并不了解,想带他熟悉此地为由增进两人的关系。
随深转身看去,施弥目睹到大夫给何蔓鼓劲,脸上挂着促狭的笑,笑容里是对女儿满满的支持,是她未曾体会到的东西。
“随深哥哥,我的头好疼。”施弥捂着脑袋,眼眸水汪汪地瞅着随深。
随深转头回绝何蔓,“明日不太方便,下次吧。”
说完就走到施弥面前,低声说:“先回去,喝完药就会舒服了。”施弥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中途路过面色冷然克制怒气的何蔓,施弥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经过。
何蔓气得攥起拳头,她算是看出施弥的不简单,师兄妹?呵,她可不信,她转头对大夫撒娇:“娘,我只想要他。”
大夫握住她的手,“瞧你,你要想明白,师兄妹要在一起那早就在一起了,我看随公子就喜欢你这样活泼又温婉的。”
何蔓破涕为笑:“娘,你又打趣我。”
大夫点了点她的鼻尖,拿她没有办法,无奈笑道:“你啊。”
出了药房,他们站在门口望着夜幕中细密如针的细雨皆愣了神,停在当场。
“麻烦让让。”后头抓完药赶着回家的人出口催促,随深只能拉着施弥往台阶下站,倾斜的雨丝错开屋檐的遮挡,以不可阻挡之势砸在行人的衣衫上,融入布料中。
着急回家的人犹豫片刻,抱着药包一头扎进雨里,和天公作时间的赛跑。
施弥感染风寒最是淋不得雨,可这附近也无卖伞的商贩,随深对施弥说:“施弥,我去问问医馆内有无多余的伞,你在此等我。”
“好,随深哥哥。”
随深进了医馆,施弥攥着衣衫看着无边夜色下的银丝,眼神逐渐恍惚,直至屋檐滴下的水珠溅到她的鞋面,她才拾级到最上层的台阶。
深秋的夜晚带着陡峭寒意,风裹挟着丝丝缕缕刺骨的水汽往裸露的肌肤上刮,施弥拢了拢外裳,有些后悔没有多加一件衣再出来。
随深拿着油纸伞从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