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鹤梦醒了,身边人已不在。她起身查看,发现温砚已穿戴整齐,静坐在妆奁前。鹤梦过去抱住他,他身上沾了些露水,原来已经出去过了。
“我去给母亲父亲奉过茶了,你再睡会儿吧。”
“抱歉,我该陪你一起的。”
温砚笑着摇摇头,鹤梦低头,望见他脖子上的红痕。她突然对这个人已经属于她了有了实感,鹤梦贴着他的脸颊,柔声问
“腰痛不痛?”
“没有。”
温砚脸红些。原本扶在腰上的手放下去,鹤梦有些不老实,抱着他蹭了又蹭
“妻主,这还是白天。”
鹤梦自然明白这是个大白天,昨夜才折腾了他这么久,今日又缠着他,倒显得她太轻浮。鹤梦松开了手,站直了身子,看着温砚梳妆。温砚透过铜镜看到了鹤梦的眼神,虽是认真的看着她,却显得有些可怜。讨爱的小猫儿似的,与他拉开些距离。
一只眉黛递过来,温砚迟疑道
“帮我画眉吧。”
鹤梦接过笔,轻轻的描摹着他的眉形。鹤梦做这种事不算熟悉,因此更加细致。她的指腹轻轻贴合着他的肌肤,一点一点的摩挲过去,她凑的更近,温砚的心跳已如鼓。
“你长得真好看。”
鹤梦的声音也认真,她还专注在眉黛上
“以前远远望着就觉得你好看,如今仔细瞧了,更觉得你每一处都好看。”
鹤梦的手顿了顿,温砚抬眼问她
“怎么了。”
“怪你,喝了你给我的药之后,武力尽失,早上更甚。”
“我…”
原来她还是那么虚弱。温砚想起那碗求和的补药就心里不自在,他当时怨极了她,配药时不情不愿的,不小心开错了一味药,竟然引得她柔弱至此。温砚于心不忍了,他神情落寞下去,鹤梦没想到他还未到可以轻易讨论此事的时候,忙搭住他的肩膀
“无事,我不会怪你。”
“把门锁上。”
温砚停住了整理头发的动作,他吩咐道。是他的错,他该弥补她的
“什么。”
“锁上。”
温砚的语气不容置疑,鹤梦眼睁睁看着他的手伸过来,拉她过去。鹤梦感受着温砚生涩的吻住她,心里直呼自己真的好福气。
成亲前几日事多,鹤梦与温砚皆忙的无甚温存时间。好在二人相互惦记,倒也熬过去了。鹤梦发现温砚总是用一种关怀的眼神望过来,她受他照顾,也算乐得其所。二人相濡以沫,不久便是清明节,二人新婚燕尔,该去祭祖。
鹤梦是将来的家主,成亲后就该慢慢执掌祭祖事项,忙过半晌才被放回家里。此时日头已偏西了,温砚有小憩的习惯,鹤梦放缓脚步,隔着帏帐靠过去。却觉帐中人未熟睡,反倒面对墙壁,紧闭着双目,额上渗出来冷汗。鹤梦看见他的手紧紧的捂住腹部,忙伸手按在他手上。温砚睁开眼,看见是她,想坐起身子来,却脱力,被鹤梦抱住。
“你用过饭没有。”
他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抖,鹤梦嗯一声,帮他在不舒服处揉着
“怎么难受了?”
“吃了祭肉之后就疼了,别担心,已经吃药了。”
新主君都要吃完祭祀用的祭肉,鹤梦见那肉是几天前就蒸熟的,早就叮嘱过他们不要拿给温砚吃,没想到那些祭祠的老迂腐还是偷偷的分给了他。温砚定是不会拒绝的,鹤梦有些心疼。
他胃里绞痛,面上愈发苍白。温砚松开用力后酸痛的手,鹤梦的手伸进他的衣服,贴上他的肚子。鹤梦的手心很热,能帮他减轻痛苦。温砚想说些宽慰的话,又一阵痛翻涌上来,他攥紧了鹤梦的袖子。
“晚上祭祖,你别来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
“不行,不合规矩。”
温砚的声音很轻,鹤梦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让你舒服才是规矩。”
温砚眸中的光闪了闪,他弯过眸子,突然道
“鹤梦,你真好。”
鹤梦的眉头仍皱着,她哄着他,像他儿时哄她那般
“在我怀里睡会吧,你且记得有我在呢。”
“好。”
温砚闭上眼睛,有人照顾,他也算睡的安稳。鹤梦看着他的睡颜,心中怒火浇灭大半。她把他放回榻上,盖好被子,出了房门。
祭祖时有人请她府上一叙,大概是要她拿个主意。鹤梦见那人与她也有些祖上关系,便应了下来。此时虽是想陪在温砚身边,但已到了约好的时辰,不去也不行。
鹤梦到那人府上,二人母辈是表姐妹,她家在京城经商,做的是香料生意。鹤梦刚到府上,便见那姓袁的盐商出门迎接,二人客气几句,相邀到了庭中湖面上。
袁家在湖中建了个湖心亭,水波微荡,倒有些如立舟头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