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王姬,连江使女随口说的人人平等、人人自爱都比不得!”
意中人差点就要被妹妹分尸了,大王爵素来顾全大局,此时也有些不悦,他有心给阴萝一个教训,冲着老登真王道,“小八虽有功,但心性着实——”
“啪——!!!”
雷蛇游走,冷不防抽了大王爵一记狠的,他手背登时渗出血痕。
群臣本在装聋作哑,旁观着这一幕天家闲话,被这一鞭响得双目瞪大。
他们不曾怀疑王姬的精神状态。
他们只是很怀疑今日是否能平安走出这一扇元武门。
那八王姬笑得娇娇病病,手缠一道红纹白练鞭,粗壮,狰狞,而且长满倒刺。
“本宫敬你年长,称你一声大王兄,那是瞧得起你,不过是个洗脚婢子生的,真以为占了个时辰便利,就能骑到本宫头上了?甚么人人平等,怎么,你难道还能不当王爵,跑去当小厮啦?若真是如此,妹妹我还敬你一分。”
大王爵被当众揭穿那一袭华袍下的尘埃过往,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众哥哥也有些不安。
往常这小八天性外放,但还是跟他们亲近的,怎么跑了一趟外头,就翻脸不认哥的?
“甚么人人自爱,我当然爱自己,众生也会怜惜自己,这是人之本能,还需得一个婢女来教?你们身为王爵,当真是没甚么见识。”
阴萝光明正大上着这一群哥哥的眼药,“父王,依儿臣来看呀,您实在是惯溺他们了,连个贱的臭的都分不清楚,不如就把哥哥们都流放了吧,行万里路,吃众生苦,才不会见识浅薄到随便被一个女的糊弄了呀嘻嘻。”
老登真王正要训她胡闹,阴萝又轻飘飘递出一句。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哥哥们故意为之,毕竟我那小婢女啊,可了不得,竟然得的是凤命,这岂不是说谁娶了她,谁就能荣登天龙之位?”
阴萝很是为老登真王抱不平,“您都还没老呢,哥哥们就这般记念了,还不惜在我路上设伏猛火油,不但要活活烧死我,还要活活烧掉伏波的盟礼呢,儿臣烧死事小,可这两国若生了嫌隙,死的可是咱们的百姓,毁的是咱们的土地,您说,我该不该生哥哥的气?”
?!!!
老登真王禁不住附和,“该!真该!”
王爵们却急了,“小八,你有话好好说,甚么设伏,哥哥们对你可是青天可鉴的!”
“以前嘛,是青天可鉴,现在哥哥们都大了,心里头住了新姑娘,可就不一定啦。”阴萝转头又扯着舅舅下水,“您可要给您的心肝儿好好做主呀,此事说不定有人暗通了宫中的款曲,着了美男计,想要通敌卖国呢!”
舅舅元束清:“……”
这又是一桩重案,搞不好还真牵扯到了某位王爵的黑手。
说了你舅舅没有九条猫命!会死的人啊姑奶奶!
舅舅深吸一口气,这他娘的,他老元家又没想夺嫡,怎么天天都行走在铲除竞争对手的路上。
人人都以为他们老元家要扶出一位霸道无双的小女帝,实际上是真没有,他们忠君思想还是很浓郁庄重的,可是架不住这外甥女,面甜心黑,天生反骨,连想睡老子的后宫都敢挂在嘴上,他们老元家能怎么办?总不能看这个独苗苗去送死吧?
只好想一想办法给她了,不然又要闹得鸡犬不宁。
不过……
元束清的余光捎了一下那敛黑长衣的少年男妃。
小小年纪,当真是艳丽好美貌。
眉眼还未彻底长熟,就初现父女争夺的祸水征兆,那一头鸦青发滑丝丝的,长长披到小腿后头,仅是环了一根炭黑细发带,浑身上下乌津津的,阴森森的,只有唇心是红的,却跟他姐似的,没有半分活人气儿,一副黑衣入葬的标准。
即便站在富有四海的天潢贵胄旁,没有半分欲情。
看着就不像是会上来动的知趣少年。
哪怕是他真给小八弄到手了,这人心如死灰跟条咸鱼似的,小八定会扫兴,岂不是辜负他这舅舅的美意?
又得挨那小魔
星一顿打了。
唉,还是问一问他那不着调的情圣大姐,看有没有什么忘身汤,洗掉小男妃从前那段惨烈过往,让俩人重新认识?
以小八那讨喜的性子,想必没几天就把人骗得团团转。
或者请一批苗女,炼制一些烧心蛊,强致爱上,现在京中不是流行一些甚么强取豪夺么?
男的能做的,他小八一定能做得更出色。
朝臣们根本不知道,这仪表堂堂、仙风鹤骨的副相,脑子里全是一些外甥女强取豪夺、他给打一座豪奢金笼的无耻荒唐之事。
别看老元家的以武盖世,年轻一代的都入了官场,心都黑着呢。
而阴萝是明晃晃给练星含飞了一个眼儿,就差没在他身上贴着:这是我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