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他不感兴趣,伸掌抄起郑阴萝的腰儿,把她横抱起来,李四蹙眉,挡了挡,“你要带她去哪?”
“睡觉呀,还能去哪儿。”少年的笑意明显又刺眼,“怎么,难不成四哥以为我们要去洞房吗?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纵然我跟她睡同一张床榻,这祖宗也只会把我当她的布老虎。”
李潜声不是第一次察觉到他的敌意,但这次几乎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他斟酌片刻,“老六,你对我似乎有些意见?”
“铮铮——”
一枚赤金凤凰翎擦过李潜声的脖颈,血口如注。
“不是有些意见。”少年语气轻懒,“是很有意见。”
“元圣太子,你真会怜香惜玉哪,你以为我家神女的爱意是那么好求的?”
“你若是做不到一步一跪,向她千回百转叩首千万遍,你就别碰郑阴萝一根手指!”
“她是贪心多变,剩的饭都是小爷吃的,所以你千不该,万不该,给她吃你剩饭,你再柔情又有什么用,给别的女人温过饭碗再来喂她,那饭放久了不得是馊的?郑阴萝那双头蛇都不吃你这
种两头要!”
阴萝梦中听见她那死对头在骂街,足足骂了十八条街还不罢休。
她痛苦睁眼,胸骨抵进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
这骂街死仔还骂到她怀里了?
那一枚镇风吉牌跳上了脸颊,银翡翠的质地清透,绿汪汪地浸着少年的肌肤,那几缕流苏则是凌乱交缠,粘着热汗,他毫无防备地在她胸前睡着,睡颜稚拙而孩子气,睫毛浓密得似小黑马的俊丽鬃毛。
狼尾短硬,乱蓬蓬地撒在颈骨。他单臂穿过她的腋窝,掌心搭在她的后腰,少年耸着光裸双肩,胸块壮观磅礴,而在腰侧肌肉,赤澄澄的凤凰翎若隐若现,顺着那两条深邃墨线没入裤腰中。
这家伙姿势不良,是趴着睡的,还撅了半碗屁股。
阴萝拿脚蹬他。
“……别闹,郑阴萝,再睡一会儿嘛。”
他鼻音浓重,透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阴萝冷笑,抓他尾毛,“你还知道你上了谁的床啊,还敢睡得这么熟?”
“……嘶!”
赤无伤一个激灵半坐起来,他只穿了条亵裤,浑身欲望浓厚,狼尾被阴萝拔着,蔫得不成样子。
“郑阴萝,昨晚可是小爷纡尊降贵把你抱回来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再说,你小时候霸道要小爷陪/睡,小爷都拒绝了还被你拖回了金阙天,那时候小爷可没有一大早揪你的小辫子!”
“小时候跟现在能一样吗?”
他不服气扬起脸,“有什么不一样的?长大你就能歧视小爷?”
“你那时,是软软糯糯的布娃娃,抱一抱都是奶奶香香的。”
祖宗踩着他腰侧那一枚凌厉的金翎,脚趾头往下勾了勾,嫌恶道,“如今却是个讨厌腥膻的小牲口!”
她的小马驹长大之后,没了那一身软软滑滑的奶皮子,腰背宽阔,肉肌健壮,腿也是锋利峭拔的,仿佛收刀入鞘,向来任由她摆弄的玩具长出了她最讨厌的雄兽特征,这意味着他也即将觉醒,成为跟她竞争的狩猎者。
“这是很正常的男人反应,你不要想得那么肮脏好不好?”赤无伤拨开她脚趾头,紧了紧裤腰,“难道你以为小爷会对你翘小凤凰吗!小爷没那么贱的!”
不知想到什么,少年英俊的侧脸有些阴郁,“郑阴萝,你既然这么讨厌这玩意儿,干嘛还要跟那些家伙纠缠?”
“不啊——”
阴萝跳下小木床,扣着金银莲花锁,“我只是讨厌你的而已。”
“……哈?!!!”
咚咚咚!
这一头凤凰跟小水牛般冲了上来,揪住她的手腕,语气急促,“凭什么,凭什么就讨厌小爷的?小爷,那,那品相,也没那么差吧?”
啪啪!
她两指并拢,拍了拍他的脸颊,“醒醒,不管你品相再好,我也不会中意!”
她说了一句让他浑身血肉坠入冰渊的话。
轻蔑又傲慢的。
“你见过主人跟养大的马兽搞在一起的吗?贱不贱的!”
他齿缝里挤出字眼。
“郑阴萝,你就是这样看老子的?你的马兽?你的玩宠?”
阴萝却是个哪里痛偏要踩哪里的小混账,她捏着莲花扣,“难道你还想我跟你去马厩厮混吗?恶心死了!脏死了!”
“别!说!了。”
“凭什么不让我说?我就要说!恶心!恶心!恶心!你个小马驹,你乖乖趴着就好,做什么要向主人索取!真是荒唐!”
倏忽,他动了
“嘭——!!!”
他抱起她双膝,迅疾摔到了最近的一处葫芦窗棂上,那榻板被阴萝的背脊撞了出去,咣当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