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庙虽是破败窄小,但毕竟是个歇脚地,许之脉也不挑剔,很利落地收拾出一块地来。
“你们人啊,就是麻烦,日头烈,要躲,下雨了,也要躲,热了冷了,动不动就要生病。”鵸鵌在一旁聒噪道。
许之脉认真道:“谢谢你了。”
出门在外,避险是首要的,活着是首要的,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至少这庙外的确是下了雨,它也给了好意指引。
见许之脉这么真诚,鵸鵌倒有些不好意思,“不客气。”又轻咳两声解释,“我这,算是知恩图报吧,毕竟你也照顾翼望山的神君不少时日了。”
知道鵸鵌是在说欢欢,可这么些日子,欢欢身上的伤口也没见显著好转,许之脉瘪了下嘴,肉眼可见的失落。
“好端端的,怎么又沮丧起来了?”鵸鵌不懂。
许之脉摇摇头懒得解释,突然想起来一个很在意的点,赶忙问道:“你们神兽,是只有鸟类才能说话吗?”
“不是啊。”鵸鵌道,“说话有什么难得,山海寰中没有不会说话的神兽。”
“可是它……”许之脉指了指欢欢。
“他……”鵸鵌往笼子里看了一眼,似是受到了什么威胁,立马顿了一下,“我也不知。”
“难不成,是哑了?”许之脉大胆猜测。
“怎么可能。”鵸鵌打断她的想象,“我哑了他都不会哑。”
“可它从来没和我说过话。”许之脉思索,“难不成,是讨厌我?”
“那也不大可能,按他的脾气,怎么可能有人能给他顺毛……”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是,许之脉点点头,“它近来好像是温顺不少……”
等等——
“你怎么知道我给他顺毛?”
鵸鵌就差把嘴巴也一同翘到天去了,“我昨夜就在洞外了呀,不然你们怎么会这么安全。”
“那你该昨日便说要把那个钉子取出来就行。”
“欢欢还痛苦那般时日。”许之脉低头看了眼欢欢遍体鳞伤的样子,不无抱怨之意。
“不痛,哪算受劫?”鵸鵌道,“你也不必担心,他自己知晓的。”
“它知晓什么?”
鵸鵌瞥了一眼讙兽,来不及解释道:“我得出去一趟。”
这家伙快醒了。
“此处有危险?”许之脉心里一紧,也顾不上继续追问。
“有,当然是有。”鵸鵌还是盯着讙兽。
他快醒了……!
许之脉以为它是在担心同伴,“你别怕,我肯定照顾好欢欢。”
“你可能,没懂我在说什么。”鵸鵌终于将眼神从讙兽身上挪开。
许之脉头回在一只黑鸟的脸上看出纠结。
“算了,我先撤了,你们保重!”鵸鵌郑重说完,已然振翅飞离。
许之脉不明所以。
*
雨势如鵸鵌所言,不多时便倾盆降下。
此地本也不是荒山,约莫半刻,便进来一位面相和蔼的老媪,背着满背篓的野菜来避雨。
许之脉赶紧去将她搀扶进庙里。
老媪连连道谢,半抱着背篓坐在地上,很健谈的样子,“姑娘,这山里危险啊,你怎么独自出门?”
“您不也是吗?”许之脉笑。
老媪哈哈笑起来,“对,你说的对,现在这世道,谁都有难处。”
两人也不再多说其他,老媪倒是环顾庙中陈设后摆谈道:“这庙里的石像都毁了,也不知这庙中供奉的是哪路神仙。可惜了,还想着顺道求个愿呐。”
“您想求什么?”许之脉问道。
“老婆子我倒是不求其他,就求个,来生投个好人家吧。”老媪哈哈笑道,将本来有些冷寒的春日调和得松快不少。
烘的许之脉心里暖暖的,认真道:“那我也替您求,求来生富庶。”
老媪十分高兴,“可别觉得我求的俗了。”
“俗什么啊,有盼头就好!”许之脉也笑起来。
许之脉才刚答话,就进来两位新客,一位老翁,一位青年,看起来应是父子。
接话的正是那位老翁。
许之脉未对来生这个话题有些感悟,笑嘻嘻道:“老人家,我应该没有来生,当然,我也不求来生。眼下还活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老翁笑。
“老爷子,您求什么呢?”许之脉好奇。
“求长命永生。”老翁哈哈大笑。“不过这里的庙啊,都不灵的,得去营水庭的庙里,那才是风水妙地,庙里的道士特别有名,我这就是要去拜求。”
“道士?”许之脉以为自己听错了,“庙里不是佛子吗,怎么会是道士?”
“肤浅了吧。”老翁哈哈笑起来,很是得意,“姑娘你有福啦,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