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至,狭长的公路被黑夜笼罩,布谷鸟的叫声划过寂静的山林。
颠簸的山路晃得人尿意渐至。
“艹,这附近怎么没个厕所,太荒凉了点。”翼岑的吐槽打破了车内的低气压。
正在开车的韩栋表示:“要不你先忍忍,前面说不定有。”
“这荒郊野岭的,”翼岑实在憋不住了:“要不你先停下,让我找个地解决下。”
“荒郊野岭,月黑风高,你也不怕遇到山贼?”韩栋见副驾驶的礼铸闭眼假寐,紧绷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便想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
“滚滚滚,别说晦气话,赶紧找个地方停车。”
车子刚停稳,翼岑就迫不及待地滚下去解决个人生理问题。
礼铸看了眼敞开的后车门,嗓子发紧:“我出去抽根烟。”
说罢,礼铸便打开车门,走到一棵茂密如茵的大树下。
“噌”,火机擦出微弱的火花,点燃了烟尾,氤氲的白烟从礼铸的口腔吐出,迷离了双眼。
被浓烟呛到嗓子的礼铸用缠着绷带的手扶住粗壮的大树,费力地咳嗽着。过会,他转身背靠着粗糙不平的树干,呼出浑浊的气。
透过洞开的车门,礼铸看向车内。赤乌被扣在驾驶座与后排间的铁栏杆上,好似一只吃人的猛虎眼中闪着精光,蓄势待发。礼铸嗤笑一声,摸向腰后的位置。
赤乌的凝聚着精光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胡子拉碴,一脸憔悴的礼铸。
这个条子眼里没光,像死人一样。他喜欢看绝望的眼神,但不喜欢这种一片漆黑,深渊鬼瞳般的眼神。
太危险了。
黑夜笼罩大地,橙红的光点掉落在地上,被无情地碾成灰烬。
“砰”的一声枪响,惊鸟煽动着翅膀飞起,寂静的山林瞬间乱作一团。
反应过来的韩栋迅速扑向礼铸,第二枪歪了,打在车胎上,车胎爆了。
“你tm疯了吧?”压在礼铸身上的韩栋怒吼:“他死了,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礼铸的表情十分决绝,试图从韩栋手里抢回配枪:“还给我!给我!”
赤乌舔了口胳膊上的血,第一颗子弹划过他的大臂,与他脑袋的距离不足两公分,差一点点就要了他的命。
看着落入下风的礼铸,赤乌暴笑出声。
滚烫的血液流回震荡的心脏,被死神攥紧命脉的感觉并不好受。
赤乌没有料到,自己一直看不上眼的废物警察,居然差点杀了他。
他很震怒。
“无能的蝼蚁,你自己为了钱透露消息,害死了队友,居然怪罪到我头上?”
赤乌的话犹如一声惊雷,在韩栋耳边炸响,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礼铸:“师兄,你……”
以前在警校的时候,礼铸一直是他们师兄弟的目标,无论什么样的任务,礼铸都能认真、完美地完成。
韩栋没有错过礼铸眼底的悔恨,他完全不敢相信礼铸是为了钱出卖战友的人。
“我根本不是为了钱!”礼铸掀翻呆楞的韩栋,踉踉跄跄地爬起来,从皮包中抽出一张照片:“你不会忘了吧?”
照片上的年轻女人笑靥如花,赤乌的脑子里闪过他杀的女人们:“哦,是她啊。”
“她长得还行,但太无趣了,跟条死鱼一样,连反抗都不会。”赤乌的笑满是恶意:“你们什么关系?她是你老婆还是姘头?”
韩栋知道,礼铸有个谈婚论嫁的未婚妻,在四年前惨遭□□杀害,被抛尸在公共厕所:“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
礼铸在监狱里见过所谓的凶手:“那根本不是杀可可的凶手,他连可可的样貌特征都描述不清。”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功劳,怎么就被冒领了。”赤乌无所谓地耸肩。
“你为什么要杀她?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礼铸猩红着双眼、青筋暴起,如果不是韩栋拦着,他已经冲上去。
“因为缺钱,你也知道这个黑暗的社会,没钱是很难活着。而有钱人可以活的很肆意,就算杀了人也能摆平。”赤乌的话刺激着礼铸几近崩溃的神经。
钱?只是为了搞到这种东西,就随意残害生命,摧残别人的幸福吗?
礼铸无比绝望:“啊嗬!你个混账!你不得好死!”
一名警察为了找自己复仇,害死了他的战们友;另一名警察为了阻止师兄的复仇,保护自己这个连环杀手,被打的鼻青脸肿。
一出出荒诞的闹剧,让赤乌沉溺其中,拍手称快。
太精彩了!这比杀人带来的快感还要让人愉悦。
枯枝断裂的声音传来,脚底与飘落在地上的落叶摩擦,发出“簌簌”声。
“你终于回来了!快帮我摁住他。”注意到翼岑由远及近的身影,韩栋喊到。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