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贺国公轻轻敲了敲贺明宣的额头,“你这孩子就是鬼点子多!”
贺明宣高高兴兴受了这一下,“我就说我不只会添乱的!”
“是是是,宣儿最厉害了。”贺国公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自己的长子。
***
入夜。
贺国公敲了敲贺瑾宁的门,贺瑾宁并不意外娘亲的到来,两人坐下后,贺国公开门见山道:“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
“阿娘不是觉得白天明宣的提议好吗?我也觉得可行的。”贺瑾宁笑着回了句。
贺国公明显不买账,“少跟我扯淡,宣儿的提议看似可行,实际纸上谈兵。如果真由你出面和亲,楼兰王女能不能点头还两说,只是殿下那你就遮掩不住,还会让殿下知晓我们知道了她的心意,打草惊蛇。况且楼兰那位小王子又不是个物件,说喜欢谁就喜欢谁,万一到时候弄巧成拙,你还能真的娶了他吗?届时不提殿下,我就得第一个收拾你!”
贺瑾宁叹了口气,“其实一开始我当真是没有想到殿下竟然‘大方’至此,所以只是想着给殿下寻一些家世清白的公子,楼兰那边根本不曾放在眼里。”
毕竟谁能想到呢?我们这位素有‘暴君’之名的殿下,竟能割爱让人,设计如此复杂的棋局,只为让我们这些亲随不会注意到她心中所向。
殿下此局明显是冲着她们这些亲眷来的,她们追随殿下,为公是为顾氏正统,大汉江山,可也不是没有为一己之私,跻身权臣的想法。
不论为公为私,定是要推殿下上位的,殿下一旦上位,怎能无后?到时朝臣势必瞩目后宫。楼清不过楼兰小国一位王子,便是侥幸得以封为凤君,若久久不孕,朝臣势必逼迫殿下广纳君侍。
殿下若是个无情的便也罢了,可依如今殿下对楼清的态度,未来太女势必要从楼清的肚子里出来,不然殿下怕是宁愿绝嗣,也不会管朝臣的死活。
朝臣不会觉得帝王有错,势必会认为妖后惑主,届时君臣失和,国家岂能安稳?若再有几个不长眼的说几句不中听的刺激到了殿下,昔日开国皇帝曾在朝堂开刃斩杀文臣的事,殿下未必不会再做一遍!
顾氏女郎凡忠情者,必是暴戾之君,非凤君不可牵制!
这句流传下来的箴言可是经过几代皇帝验证过的!
殿下便是不想让自己心爱之人到时左右为难,受人非议,所以才决定不如一开始就斩断这段情缘。
如果顾晚宜登基,楼清一定会是凤君,只要楼兰不作死,楼清就会是一辈子的凤君,未来的太后。比跟着殿下因为无女受朝臣逼迫,甚至还要空守晚年强得多。
所以此局甚妙,妙在不论局外人还是局内人都很难看清殿下究竟想如何,妙在殿下剜肉割心也要护着心上人。
“阿娘,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我们有一天会成为像陛下那样让殿下殚精竭虑需要千防万防的人。”
贺国公一时没有接话,的确,时移世变,如今她们定是不能像从前一般只是为着冤死的凤君,冤死的大皇女和二皇女,冤死的文氏和吴氏一族,也得为着江山大义考虑。
“可是阿娘,那个位置就该是殿下的!”贺瑾宁定定地看着贺国公,“文氏与吴氏五百八十二口人的血不能白流!凤君与两位皇女的指望也不能落空!属于殿下的责任与荣耀,任何人都不能承担!顾氏皇朝的下任主人只能是殿下!”
这位文氏遗孤,终于露出了属于文氏血脉的张狂。
贺国公看着贺瑾宁,不,应该说是文瑾宁,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自己那位至交好友年轻气盛得样子。
她当时也是这般说,
“幼安(文相给贺国公的取的小字),我定要扶持一位明君上台,成为名垂千古的宰相!”
可到了后来也是她冒着大雨,敲响了贺国公府的大门,一身湿淋淋地抱着刚出生的瑾宁站在她面前,“幼安,求你,帮我。”
文初安怎么会求人呢?她是那般骄傲的人物,可那一天却折了脊梁求她保下她唯一的女儿。
贺国公闭了闭眼,重新睁开眼睛,已不见丝毫彷徨之态,“你布局,我来做。”
可这次贺瑾宁却摇了摇头,“不,阿娘,这一次我打算自己动手。”
“你怕会牵连贺国公府?”贺国公直接挑破道。
一旦来日殿下清算,文瑾宁是文氏遗孤,殿下便是再生气恼怒也得怜惜文氏仅剩她一人,可若贺国公府搅和进来,到时怕是不会好过。
“我贺兰英若是个瞻前顾后的性子,就不会同你母亲成为至交好友了!况且论起来,殿下还得叫我一声贺姨,难道她还真能问罪我国公府上下不成!”
便是不提当年贺国公冒着大不韪的风险收养文瑾宁,就是如今五殿下能顺利攻占京都,大权在握,贺国公府都是出了大力的。便是殿下再恼怒难道还真能过河拆桥,兔死狗烹不成?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