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公主支开了你们和裴子安单独出的宫?”
御书房中,方才被洛念支走的宫人正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地上。
陈楚清一进门就瞧见这样一副景象,不由上前温声询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夏长垣哼了一声,甩袖坐下,“还不是念念那个丫头的事。”
陈楚清从一旁的宫侍手中结果食盒,放到桌上,一边打开一边继续问道:“不是已经解决了和亲的事了吗?”
想到什么,不禁面露担忧,“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夏长垣的目光一眨不眨盯着食盒,嘴上却是不留情,“那丫头有裴子安帮忙,能出什么变故。”
随后话锋一转,抱怨道:“皇后你平时这般急性子的人,怎么开个盒子要这般久?”
陈楚清听后抿唇笑道:“陛下,这是嘴馋了?您现在可是皇上,注意些。”
然后从食盒中端出一碗桂圆莲子羹,“听说你今天早膳没吃,那哪儿行啊。”
夏长垣高兴接过,想起什么又板起了脸,挥退了御书房内的宫人们。
等人都走后,才有弯起唇角,“这不就等着吃皇后这一口莲子羹。”
陈楚清无奈笑道:“你啊。老夫老妻了还这般油嘴滑舌。行了,既未出变故,为何方才要发火?”
一提起这个,夏长垣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收了笑板脸道:“还不是那个丫头老是胡来,这还没成婚呢就支了宫人和裴信单独走了!传出去像什么话?”
陈楚清听后松了口气,温声安慰道:“陛下,小孩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念念是个有主意的,裴家小子也是个好孩子,知道分寸。”
夏长垣依旧不满,“我不知道吗?我担心的是怕旁人乱传话,说我家小丫头不懂礼仪廉耻。那些市井之中的传言向来不好听。”
此话似牵起什么伤心事,两人皆沉默了半瞬,直到陈楚清再次开口问道:“那陛下会让他们这般传出去吗?”
“当然不。”夏长垣正色道,“这种事情,我——朕,绝不会让它再发生一次。”
陈楚清接过他手中的碗,舀起一勺喂到他唇边,“那不就行了。”
夏长垣喝下那勺甜羹,心情似乎好些了,沉声道:“是啊,这就行了。”
*
马车出了宫门,一路向着洛府驶去,车外也渐渐有了人声喧嚣。
车内,洛怀慎偷偷瞥了洛念好几眼,嘴唇开合,似在斟酌如何开口。
洛念被他这模样逗的想笑,但顾及父亲的面子,还是压下嘴角,轻声道:“爹爹有何想问的问便是了。”
洛怀慎这才微侧了身面向她,故意端起逼问的架子,沉着脸开口道:“陛下同你说了些什么?还有,你怎么单独和那个裴信一起出来?”
“爹爹想先听哪个答案?”
洛怀慎似是没料到她竟这般坦诚,隐隐有些意外,当下架子险些端不住,但还是板着脸坐直身子,“那、那就先第一个吧。”
洛念点头嗯了一声,缓缓道:“陛下只是问我对这门婚事可否满意,我说满意。”
然后车厢里就陷入了沉默,洛怀慎还等着她继续,见许久未有后话,不由皱眉惊讶道:“就这些?”
洛念点头,无辜道:“嗯,就这些。”
洛怀慎又沉思片刻,惊道:“你跟陛下说的满意?”
洛念继续无辜点头:“对啊,满意。”
洛怀慎继续追问道:“当真满意?”
洛念这才敛了神色,认真道:“裴小将军人很不错,如若当真要嫁,嫁给他自是满意的。”
“可是——”洛怀慎还要说什么,却被洛念出声打断。
“爹爹,有件事女儿一直没告诉你。”洛念埋头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抬脸看着洛怀慎认真道:“两年前,师父带我云游历练,我曾见过裴小将军。”
洛怀慎听后微怔了一瞬。只听洛念继续道:“当时在云州城战场,裴小将军会在受伤情况下冒险冲锋北上,只为了减少己方士兵伤亡。且他将百姓放在心上,这般英勇仗义之人,长相也是京中姣姣者,敢问爹爹,这般亲事让我阴差阳错摊上了,有什么好不满的。”
洛怀慎听后脸色依旧不好,“你去了云州?还是在战场?”
洛念对他这反应有些不解,只得点点头应答,心中暗暗猜想他可能还会有的反对说辞。
可洛怀慎却是面露不善,“这苏云意怎么回事?战场有多危险不知道吗?居然还把你带去!”
“啊?”洛念心里的那些说辞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爹,您的重点是不是抓错了?
“啊什么啊!”洛怀慎皱着眉狠狠剜了她一眼,“还有你,跟着去什么战场!”
越想越气,他直接冲车外的车夫喊道:“掉头,回皇宫!这事我必须找陛下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