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排完队,拿到各自的药袋后,陶语应和谭泽毅一起走了一段路程。
医院的走道不算窄,但人来人往的,两人并肩同行,肩膀总能有意无意轻碰到一起。
谭泽毅:“我们说好的那件事......”
“哦!”没等他说完,陶语应猛地拍手,意气风发地接过他的话显示自己并不是那种拿钱不办事的人,“我已经起草了一份计划书了,等修改完之后,我们直接约个时间出来见面。”
谭泽毅点头应了声“好,”随后说道:“其实我要跟你说的是另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先问过你的意见才行。”
陶语应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到时可以允许我朋友在场观看吗?”谭泽毅轻睨她的侧脸,像是很注重她的回答般,“他们听说了你的事,对此很感兴趣,很想现场观摩。”
“啊,这个......”
经他这么一说,陶语应仔细一想,如果没有外人在场,那她即将经历的是单独跟谭泽毅面对面展开治疗的场面——
那是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四周幽静无声,迷雾萦绕,唯有一束柔光照耀着两人的轮廓,两道身形隐隐约约映在屏风幕布上,四目相对,盘腿相向,宛如一出共同修习玉女心经的场景......
她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竟然想起了这么一个羞耻的片段,转念回归现实后,她很明白自己和谭泽毅之间也不是很熟悉,免不了会有尴尬的时候,有第三方外人啊朋友啊在场,至少不会使气氛变得僵硬。
“好!”陶语应不假思索地答应,“有人看更好,就这么决定!”
她迟疑几秒后倏然答应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不过好在最后的结果是正向的。
谭泽毅轻抿嘴唇,敛起眼神。
走出一段距离后,陶语应搜罗起药袋里的东西。
“好神奇!”陶语应拿起其中一盒药,看了看上面的成分和药效,确实如他方才所说的一模一样,不禁问道,“你既然不是医生,那你怎么既看得懂药方又能说出一些专业性的话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谭泽毅坦然道:“我现在在管理公司。”
大抵没想过网络小红人竟然真是在做老板,陶语应惊愕地抬头,怎么也想象不到一张注定要惹人惊羡的俊脸会是一个端端正正坐在办公室里签写文件而且是参加公司会议都会被安排坐在前排决策结果的那等重要人物。
行业与外表反差实在太大,她一时没法转过脑子来,睁着眼将他瞧了又瞧。
陶语应:“那你怎么会沦为去当直播间门面?”
谭泽毅:“......”
“不是吗?”陶语应歪头冥想,脑中闪现的全是他在直播间里的画面,还有霸占一屏幕为他痴狂的弹幕君们。
“我不是自媒体人,也不是医生,我只是浅薄了解过一点医学知识,”谭泽毅目视前方,脚步平缓,似乎在诠释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我现在管理的公司规模也不算很大,我也不是个尽责的领导,偶尔摸摸鱼,大事不关我,小事有人做,我空出的时间也很多,刚好大学同学在做直播,机缘巧合下去录了几期,就是你看到的那个直播间。”
领导层的人说自己摸鱼,这话听着让她有些瘆得慌,哪有自己往人前站出来说自己是个不尽责的领导,还能空闲着去做几场直播,语气平淡似乎如家常。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走着走着,到了走廊尽头的分叉口,谭泽毅去往另一边,陶语应便与他道了别。
“老板,下次见!”陶语应向他挥手,见他还不转身离去,反手一挥像是要把他赶走似的,“快去救命吧,我估计小叔已经从梦里痛醒三回了。”
“......”谭泽毅回了她一眼,目光深切,炯炯亮光的眸里将她的身影刻印其中,意味深长。
很奇怪,他不是个习惯道别的人,甚至心里某处藏着一丝厌恶道别的情绪,至少在过去与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做的道别,在他看来都是极具冷静情绪下,不掺和一丝感情去处理才能让他不太计较起自己别扭的心结。
可为什么这次她的挥手道别,在他眼里却有了一丝不同的感受,她的徜徉笑容,她的开朗自在,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让他甚至期待下次与她再见。
想起他们约定好的下次,就如一场精彩的提前预告,让他切身发现道别这个行为也可以是为了下次的遇见而做的仪式。
这么一升华,道别也并非令人难受之事,它原来也可以是悦人之举。
陶语应可没他想的那么多,挥手一别,她只管把药送到明妮手上。
“嗯,谢谢。”
明妮站了起来,在她的搀扶下往医院门口走去。
“叫车了吗?”看到明妮摇头,陶语应便掏出手机点开叫车软件,“我先陪你回去,然后我再回学校。”
明妮蹙眉:“会不会耽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