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回去的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小声的啜泣逐渐演变成嚎啕大哭。
“干什么呢?安静些!”门口的看守重重敲了敲门。
云羞真心中又气又是伤心,却只敢憋着不出声,整个人都在抽抽。
“女君,女君。”
“说!”虽然含怒她的声音却出奇软糯,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蒹葭压低声音:“女君,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被带来这是奴婢暗中做了记号,相信六哥很快就能找来了。”
“六哥?”这有些近似于没话找话了。
“燕小六啊。”
“你何时同他关系这么好了,连六哥都叫上了。”或许是心里有了底气,云羞真不再那么害怕了,开始打趣起蒹葭。
“这怎么就算关系好了。小姐你叫人家燕小哥吗?我可不敢跟着叫。再说指望着人家来救咱们呢,关系不好能行吗?”蒹葭不服气地说。
门口又传来守卫不耐烦的拍门声。二人隔着石墙一时噤声。
这一安静便是半日。封闭的室内不见天光,耳目所见所听只有跳跃的烛火和迸溅的水滴。
二人满打满算已经有几个时辰滴水未沾了,自然口渴得不行,听着静室水滴的声音更是一种煎熬。
“蒹葭,我好渴。”云羞真心中又开始感到不安。
“女君,再坚持一会,六哥肯定马上就会找来了。”
“真的吗?蒹葭,已经过了多久了。我感觉都已经过十几个时辰了,他们会不会根本没来啊?”云羞真有些想哭,“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不会的,不会的。女君,奴婢数着水滴,现在才过了莫约四个时辰。”
蒹葭知道,在密闭的空间内,最消磨人情绪的就是漫无边际的时间。别说她家女君自幼就没吃过什么苦,自然更容易因此乱了心。
“你确定吗?”云羞真擦着眼泪,稍稍安心了一些。
“我确定。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
云羞真听见这一计强心剂,抱着腿将自己缩成一团。
就在一滴一滴的时间逐渐过去,久到云羞真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害怕,只剩下求生的本能时,建筑上方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六哥来了!”蒹葭兴奋地叫了起来。
云羞真也从稻草地上站了起来。
哐,斜前方的铁门被一脚踢开。来人正是持剑的燕小六。
“六哥,我们在这里!!”
燕小六见到云羞真提剑跑来,斩开了两人牢笼前的铁锁。
这时她才见到了蒹葭,蒹葭脸上的表情却是她不曾见过的严肃,蒹葭将她护在身后,在燕小六与护卫一行人的包围下云羞真缓慢走出了囚禁她数个时辰的监牢。
虽然被众人包围着她还是隐隐约约看见外边歪七扭八倒了一群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让她不由捂住自己的口鼻。
燕小六瞧见眼前不断围上来的敌人,提剑迎战。
他武功虽然不错但是连轴转了一夜,在体力方面一下子对上这么多人还是略显吃力,身后的护卫也有些败退。一群人只得先将两个姑娘团团护在身后再寻机会脱险。
双方交手,浓重的血腥味迅速在周边的空间里蔓延开。
虽然被护卫团团围住,但还是有血迹无可避免地粘在云羞真的裙子上,这粘腻的感觉令她无法忽视。
她如同僵硬的人偶随着周边的人挪动。
远方又传来阵阵脚步声,燕小六擦一把脸上的血,对着蒹葭说到:“先送小姐下山,山下的援兵该到了。”
蒹葭点头扶起腿软的云羞真就向密林里扎去。
云羞真跟着蒹葭朝林间走去,顾不得向何方,她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
衣服上的血腥味如影随形,她甚至想将这身衣服扒了,但仅剩的理智提醒她不能,这已经是她睡觉的里衣了。
二人在林中一路走走停停,根本没有路走,蒹葭却总是能灵活钻进树丛中,不留痕迹,云羞真也如法炮制。有固执的野蔓阻拦,蒹葭只是机械地折断再翻越过去,有时云羞真也会来搭把手。
不多时天边已见暗沉,二人也终于走到了半山腰。
山间的景象不断在云羞真眼前转换,已经一天未进水米,再加上这样在山间跋涉。云羞真的身子已经软的不行,便是想走也实在走不动了。
她瘫在蒹葭身上:“蒹葭,我实在走不动了。”
蒹葭硬拖着她,嘴上的话却温柔:“女君,我们再走一会,再走一会。”
云羞真摇摇头:“这样我们是走不快的。六哥还在山上不知道生死,早一些带援军上山,就多一分生机——再说我实在走不动了,再走下去说不定不到下山我就要累死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知道你们都顾及着我,可再这样拖下去对我们三人都